淺雪笑道:“我們又不是夫君口中的魔教妖女,殺這麼些人做什麼,您往後翻。”
朱祁鈺聞言,又往後翻了翻,後面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太監名字:“哦,我看明白了,這是要裁汰內廷?”
淺雪揶揄道:“夫君是您自己囑咐我們,等時機到了,要在皇城搞什麼騰籠換鳥。我們就傻乎乎地上了心,一直惦記著。
現在好了,我們一心一意地給您搞,您卻在這裡一驚一乍地叫喚,好像我們要把您怎麼著了一樣。”
“哦哦,我錯了,我錯了,我最近光想著殺人,都魔怔了。騰籠換鳥好,趁著大兄滾蛋了,把宮裡的老人徹底清理乾淨,一個不留。”
林香玉問道:“奴家不明白,夫君非要做的這麼極端嗎?現在皇城已經徹底落入了我們掌控之中,有必要對這些宮人斬盡殺絕嗎,感化和拉攏他們不行嗎?”
朱祁鈺拍拍佳人的俏臉:“政治鬥爭不是你想的那樣,皇權是很脆弱的。
比如皇帝去南郊大祀天地,搞完之後,上還宮,你猜宮人會不會‘忽報皇貴妃薨逝’?
我們要保證自己的安全,就必須處處使用最蠢最笨最極端的方法。
看上去最蠢最笨最極端的方法,反而才是最有效的辦法。
比如我只要出了門,從來不喝外面一口水。這辦法看上去很蠢,但別人就是找不到機會往我水裡下毒啊。
人不怕蠢,也不怕笨,就怕自以為自己很聰明。”
喝了口茶,朱祁鈺又繼續舉了個例子:“比如有一位親王,他皇帝堂哥死了,堂哥還沒有兒子。於是大臣們推舉這位親王繼承皇位。
這位親王繼位之後,徹底壓制住堂兄之母、堂兄之妻,也就是皇太后跟皇后。然後對內廷、錦衣衛進行大裁汰。
一口氣裁了幾萬人,然後再把原來王府的班底一千多人安插進內廷和錦衣衛。
這位親王繼承了皇位,大義名分在手,又裁了這麼多人,並安插進去了一千多王府舊人。
那麼問題來了,他掌控內廷了嗎?內廷安全了嗎?內廷宮人沒有異心了嗎?內廷宮人被他感化拉攏住了嗎?
內廷宮人從此不敢火燒宮殿了嗎?內廷嬪妃宮人從此不敢用花繩勒皇帝脖子了嗎?”
林香玉被教訓得有些迷茫了:“裁汰幾萬人,再安插一千多親信,還掌控不了內廷?”
朱祁鈺冷哼一聲:“掌控個屁呀,這位親王當了皇帝后,動不動就被大火燒得像喪家狗一樣到處跑。
睡著睡著覺,十幾個宮女還一擁而上,弄條花繩套他脖子上。
這個皇帝夠聰明瞭,權謀手段夠高了,但是沒有用。
什麼大義名分,權謀手段,在一根花繩面前,都是狗屎而已。
皇城內廷這個地方吧,你只要敢跟它抬槓,它就一定會教你做人的。
任你再聰明,都沒有用。越自認為聰明的,就死的越快。
活得好的,是我這種又蠢又笨的。我就是花大幾十萬兩硬修了十里高大城牆,把玉泉山圍了起來。
然後一共留兩個門,每個門數百親軍日夜固守。
除了我和我的愛妃,誰敢無詔進入,就直接把誰砍死。
咱們齊王府西面是營州衛主力所在,常駐兩三萬大軍。
除非有人能調動至少三萬百戰精銳,全力進攻齊王府,不然他們進不來玉泉山。
所以我往玉泉山上一貓,只要你們不起殺心,我就穩如泰山。政敵想弄死我,反正是真不大容易。”
林香玉揶揄道:“您看您看,夫君說著說著又繞回來了,好好的,我們起殺心做什麼。”
“那如果我再納幾個妃子呢?”
林香玉回道:“哦哦,那肯定得把您弄死了。”
朱祁鈺無奈地稱讚道:“你看你們現實的,真是乾淨利落,一點也不慣我的賴毛病。”
淺雪認真嚴肅地提醒道:“夫君可是和我們達成主奴契約的,您不能再碰別的女人,作為補償,我們可以為您做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