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仁廟死於會遺傳的頭腦重疾,又不是被人害的,幹嘛要找人報仇。
就連宣廟,都是受遺傳疾病影響,才英華早逝的,也不是被人暗害,咱們不能搞陰謀論。”
淺雪聞言,臉色變了:“那夫君沒事吧?”
朱祁鈺揶揄道:“我能有什麼事,剛才說的這些都是寫進史書,給後世之人看的。
後世之人就吃這一套,咱一說仁廟、宣廟死的不明不白,他們就該說咱們陰謀論了。
咱就一口咬定仁廟、宣廟都是死於遺傳疾病,人家反而拍案叫絕,如得知音。
就這樣吧,朱瞻墡是仁廟的兒子,朱祁鎮是宣廟的兒子,他倆如果再英年早逝的話,後世之人會舉一反三,不用咱們說,人家自己就認定為朱瞻墡、朱祁鎮是死於遺傳疾病了。
這就是宣傳之學的奇妙之處。
至於咱們這一支為何長壽,而且還多子多福,那是因為咱們住玉泉山,好山好水易養人,自由自在得長壽。”
淺雪笑道:“這套路也太多了吧,奴家被夫君說的頭都暈了。幾個姐妹後天要啟程去山東了,還有朝雲、暮雨她們要正式搬進皇城了,夫君明天得設宴送行吧?”
“行,我囑咐囑咐她們。尤其是去青州看守咱們齊王封地的那兩位,給我燒製玻璃的重任,都在她們身上呢。”
“燒製玻璃?”
朱祁鈺肯定地點點頭:“於私,咱家窗戶都得換成透明玻璃的。而且用於增添情趣的超大銅鏡,也得更換一部分玻璃鏡。
於公,開展數理化之學,需要用到玻璃,這個極為重要。我早就在為造玻璃這件事情佈局了,過不了兩年,就會全面進入正軌了。”
淺雪搖搖頭:“奴聽不懂。”
朱祁鈺笑道:“以後慢慢就知道了,現在你們只要照我的話做就可以了。好了,服侍我更衣吧。”
打扮整齊,朱祁鈺來到了鳳閣。
先聽完何宜彙報談判的過程和細節,朱祁鈺才吩咐道:“隨他們去吧,安南國王的封地我都想好了,把他們安置在瓊州,讓他們在那大大的荒島上好好待著吧。
然後等安南公主成年,讓她和皇太子正式完婚,這樣有助於收取安南之民心。
仗打完了,還是要懷柔和施恩的。不然如果做的太狠,其他藩屬國看了,都唇亡齒寒、人心憂懼,那也是個大麻煩。
還有,擬道旨意,就說李時勉經過錦衣衛勘問,沒有問題。然後我們又仔細審查了當年太醫院存檔,仁廟是死於腦部惡疾。
就連宣廟也是遺傳了仁廟之病,方才英年早逝。
以後這事便正式定案了,不必再提。”
何宜愣了片刻,就都琢磨明白了,連忙回道:“聖上英明。”
“哎,再賜李時勉銀百兩、錦十匹,以作補償。”
何宜點點頭,然後又猶猶豫豫,作欲言又止狀。
朱祁鈺好奇地問道:“怎麼了行義,有什麼事情儘管講。”
何宜這才好奇地反問道:“聖上,臣以為正統朝的實錄可以開始修了吧。臣不知道您是忘了這事了,還是有意拖著不修呢?”
朱祁鈺一拍腦門兒:“對呀,正統朝的實錄,是應該現在修,還是應該等恭讓皇帝駕崩之後再修?
本朝第一次出現退位皇帝,也沒有成例說到底應該什麼時候修吧。
如果非說必須皇帝駕崩之後修,那要是恭讓皇帝再活五十年,那我們豈不是要再過五十年才修正統實錄?
那時候瞭解正統朝的大臣都死沒了,還修啥。”
雖然朱祁鈺本人知道恭讓皇帝也沒幾年可活了,但這話不能和大臣明說啊,至少嘴上要說大兄恭讓皇帝肯定會長命百歲、萬壽無疆。
何宜見皇帝猶疑,又補充了一句:“儘快給正統朝蓋棺定論,給正統君臣一個公允的評價,也是朝野上下的一個急迫需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