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藉著千變萬化、出其不意的攻擊,李遊書終於在戰鬥開始的第七分二十三秒將穆瑞安的右手手腕給卸了下來。當看見老人家懸垂脫臼的手腕不受控制地耷拉下來,骨子裡那種放蕩不羈而又略帶邪性的性格令得李遊書放聲大笑。
“這是……”老人用左手按住右手手腕,咬牙切齒地瞪著李遊書,“卸骨擒拿術!為什麼你連這個都會!”
“難道不應該是純陽拳和金風拳更讓您覺得奇怪才對麼?”李遊書沒有追擊的打算,他叉著腰站在那裡,向穆瑞安歪著腦袋笑道,“純陽拳和金風拳這種宗門武術、家傳武術您都沒有驚訝,為什麼要對卸骨擒拿術感到驚訝呢。這卸骨擒拿是故人教我的,您想學我也可以交給您。”
“不需要!”穆瑞安冷哼一聲,企圖發力將腕骨接續回去,然而手腕處空洞的感覺昭示接骨的失敗,緊隨而來的是李遊書的通背拳迎面一掌。穆瑞安墊步後撤,被李遊書吐發的掌力給追擊打中胸口,悶哼一聲連連後退。
李遊書發出一聲狂笑,縱身追趕而來:“老人家,因為疼痛導致身體出現緊繃,消力不靈了呀!!”
消力是放鬆全身肌肉而成的“不防的防禦”,這種完美的狀態與無漏金身一樣是終其一生都難以完全實現、只能無限接近的——只要有絲毫的疼痛刺激令得身體下意識緊繃,消力的綿軟便不復存在。
說到底,人是很難抵抗和擺脫本能的。
看臺上劉月亭注視擂臺萬變瞬息,拖著長音發出一聲疑問:“誒……”
“怎麼了月亭哥?”蚩玲聽見他的聲音,扭頭向他問道。
“講道理無漏金身應該不至於這麼脆弱啊,竟然會被區區卸骨擒拿的手法給暗算到,估計穆瑞安自己也沒有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吧。”劉月亭百思不解,喃喃道。
蚩玲聞言倒是笑起來:“難道你忘了?魏若熙姐姐的卸骨擒拿手法跟尋常卸骨功夫不一樣的。哦對了,因為最後那場比賽你已經走了所以不知道。”
“是啊,刺殺徐臨觀失敗,所以最後那場比賽我都沒來得及看完,所以那到底怎麼回事,怎麼穆瑞安那老頭還不把自己的手腕接回去?”
怎麼接不回去?!
穆瑞安躲閃著李遊書蛇形拳的強攻,在破風的驚彈勁力下連連避退。手腕處的無力感令他大為恐慌,他發現手腕處的骨骼竟不能如他所願地接續起來。
“你在我的手腕裡搞了什麼名堂!!”怒視李遊書,穆瑞安一擊高鞭腿踢去,李遊書俯身躲閃而過,追擊以沖天的炮捶,熾烈心火勁力於其拳鋒炸裂,被穆瑞安勉強震腳反衝躲閃過去。
李遊書從之前被戳到眼睛的事情中吸取教訓,沒有急著追擊。他決定做個有耐心的獵手,一點點地消耗穆瑞安體力,一點點增加他的傷勢,在確認可以出手時將他一舉拿下:“接不回去的老人家!這卸骨的手法跟尋常擒拿並不一樣,你就好好考慮一下獨臂該怎麼應付我吧!”
話音一落,肉眼可見的成形內氣從李遊書後背爆體而出,化作了向四面八方延伸揮舞的堅實臂膀,繼而狂風呼嘯,六點晶光自雲煙中點綴亮起,照亮其三頭八臂的偉岸身軀。
在穆瑞安驚訝的目光下,在眾人一致的驚呼中,面色深青的李遊書露出了好戰的狂笑:“不過我可不打算公平競爭,您就用一條胳膊來對付我八條胳膊吧。”
眾人見狀皆驚,不知所措地相互詢問著李遊書三頭八臂的變化是什麼妖術。而劉見心則見多識廣地拍打桌面,驚喜高呼:
“三太子功!哈哈,這年輕人竟然還會三太子功!”
“三太子功……”顧名思義,劉文爵聞言喃喃自語,轉而向臺上李遊書投以陰沉昏暗的凝視。他的心在顫抖——如果是自己碰上了這年輕人,是否能戰勝他;是否能如穆瑞安一樣與其相鬥,亦或是更快地被他給打敗甚至殺死……
不等穆瑞安有所反應,李遊書抽身而來,六隻內氣手臂接連不斷的向他施以重擊,當閃擊的刺拳數量乘六,其威力與規模便直逼槍林彈雨,穆瑞安架起左臂護住頭顱側肋,蜷縮身軀硬頂李遊書的重拳連打,被雨點般的拳頭揍得渾身上下不住顫抖,拳拳到肉的“嗵嗵”悶響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