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要走了哈。”
兩天之後,在無銘軍工所在安努恩島上,李遊書和皇甫瑞卿與一眾前來送行的朋友告別。李遊書穿了件白色短袖,外面套一件牛仔襯衫;而皇甫瑞卿穿得比他更加厚些,外面的薄風衣都垂到了膝蓋。兩人各自揹著一個不大不小的行囊,那是黑騎送給他們兩個的塞洛斯便攜擴容揹包,必要時可以拓展變成拉桿行李箱,很方便。
黑騎一如往常,從頭到腳一身漆黑打扮,衝李遊書有氣無力地一笑:“總不至於還需要我給你唱首送別的小曲兒吧?”
李遊書回以一笑:“當然不用了,畢竟不會是‘再也見不到你’。”
“說的也是,估計再見就是‘大約在冬季’了。”黑騎一點頭,隨即揮手在面前一劃,一道橢圓形的時空門扉以及出現在眾人站立的大廳之中,“葉先生也讓我轉達他的道別心意。然後,從安努恩島到光明城,單程票,好了。”
李遊書點點頭,跟前來相送的眾人拱手道別。黑騎,周慕清,凌寒,白刃與浮士德此刻都來為他送別,而周慕清則在此時忽然叫住了他:“等一下游書。”
說著,周慕清將一張符丟給了他:“這次確實是千里傳音符,需要幫助就叫我,聽見沒有?不要再弄得像在江城一樣,太兇險了。”
上次周慕清將五雷符假扮成千裡傳音符送給李遊書,是因為他們當時都在江城,所以周慕清尚且能夠透過內氣找到李遊書所在。此次一別相隔萬水千山,周慕清又常常要事在身、分身乏術,無法經常用天眼通和天耳通去觀察李遊書。
李遊書點頭,將那張符籙相當珍重地疊好在手中,揣進口袋。
“遊書,記住了,武人的秉性。”白刃衝李遊書一笑,握了握拳頭。
李遊書心領神會,沉沉點頭:“多謝老爺子指點迷津,李遊書一定牢記在心。”
“各位,再會啦。”揮一揮手,李遊書便不再猶豫,轉身跨過了門扉。皇甫瑞卿緊隨其後,在二人越過那空間門扉的剎那,迎面而來的清涼吹動長髮,當李遊書再回頭看時,那扇門扉已然關閉,不見了蹤影。
李遊書見狀不由得心裡感慨:今日一別,不知後面還有什麼艱險等候,也說不上是惆悵、緊張還是期待。
感覺到李遊書在衝著那門扉的方向注視,皇甫瑞卿在他身後感慨道:“相見時難別亦難是吧?”
李遊書側頭瞥了她一眼:“分別總是令人不愉快的。”
皇甫瑞卿將葉縈嵐送給她的墨鏡戴上,非常帥地衝李遊書甩了下額前的劉海:“有我陪著你還不夠嗎?你應該感到慶幸,我還從來沒在同一個男人身邊待著超過三天的。可我剛與你相識就要劃出寶貴的兩個月來給你,真是令人動容。”
“行了行了,快走吧啊。”李遊書沒奈何,拉著皇甫瑞卿往前走。因為時空門不宜開在太過顯眼的位置,他們從一處逼仄而煙氣嗆人的小巷裡鑽出來,這才發現剛才是位於一家川菜館的後廚之後、收容廚餘垃圾的地方。
光明城所在的雪原省與西川省毗鄰,本來李遊書也是打算從西川省省會寒城直接坐飛機到光明城的。要不是中途得劉文仙點破身世回了恆玉,估計他早就已經到光明城了。
也因此,雪域高原的省會光明城的市中心部分有著以川菜為主體的飲食結構。當然,本地人民食用本地飲食,對外來遊客、定居此處的異鄉人而言只能作三兩次的體驗,很難完全接受——高寒缺氧的環境造就了與高原之下全然不同的居民體質、飲食習慣以及文化傳統,這是必然的,也是不難理解的。
李遊書算的不錯,在安努恩島夕陽西下、海染餘暉的時候回到祖國,恆玉時間正是正午十二點左右,而光明城雖然使用恆玉時間,但實際上當地時間比恆玉要晚兩個小時,也就是十點左右。
雖然帶著墨鏡,但陽光還是相當劇烈地透過層層遮蔽進入到了皇甫瑞卿那雙終日灰暗的視野中,令她覺得眼前一片明亮:“叫光明城真是不委屈它,我有一種快要復明的感覺。”
“可能是被佛教聖地給感染了,”李遊書一笑,知道皇甫瑞卿還需要些時間來適應這種亮度,便牽住她的衣袖帶她往前走,調侃道,“不過以咱們倆這殺孽深重,估計肢解完了禿鷲都不想吃的。”
皇甫瑞卿非常順從地跟隨著李遊書的牽引,嘴上倒是不忘回言:“切,我還不想**呢。”
“不說這個了,找酒店住下才是正事兒。而且還有個挺麻煩的事情在等著你你呢。”
“什麼事情?”
“高原反應。”李遊書一笑,已經抬手打到了一輛計程車。
高原氧氣較稀薄,在正常海拔地區生活的人忽然到達高原地區,一般來說在經歷一晚的興奮期後第二天就會開始產生高原反應。通常表現為頭暈、頭痛、四肢無力還有缺氧造成的嘴唇發紫。所以罐裝氧氣非常常見,而且稍像樣些的酒店床頭也會配備製氧機。短的一天,長的一週,適應了也就好了。
這是對於正常人而言,但平日裡需氧量就比較大的一類人——簡單來說也就是如運動員、武人等體格強於常人的人——則高原反應的症狀更加劇烈、恢復也需要更多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