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跟的可真緊啊。”回頭張望一眼,蔣子夜發現後面黑壓壓人潮湧動,頗有鋪天蓋地的氣勢。而天空之中那個黃髮女人竟然分裂數十身影,眼瞅著便要追上他們,“文彬,你的符子看來沒管什麼大用!”
文彬倒是並不吃驚,聞言回頭見黃守秋再次追來喃喃道:“那樣的妖果然不是符籙能輕易對付的。如果五方揭諦各個都有這樣的實力,恐怕咱們還真是不那麼好走。”
話音未落,北邊忽然又傳來一聲異於常人的吶喊。李遊書定睛觀瞧,發現除卻西面追兵之外,自北面竟還有山莊護衛兵分兩路的包抄,雖然沒能完成合圍,但此時即便雙方合兵一處也足以營造聲勢,令得情況更加焦灼起來。
而且李遊書發現那搞得地動山搖的奇兵並不是什麼正常人類,而是死人,還是剛被唐雨寒、文彬和蔣子夜三人殺死的那些安保炮灰的新鮮屍體。此刻他們以常人難以企及的速度飛奔而來,扭動著本就已經變形殘缺的身軀,甚至有一些在奔跑中便化作了散碎骨肉,但仍然不妨礙這喪屍軍團撲面而來造成的令人幾乎窒息的壓迫感。
“哇……”皇甫瑞卿用龍鱗功探過去,更是幾乎呆愣原地,“好多死人啊。”死人雖死,體內仍有殘存內氣久久不散,停屍七日方才全數散盡。故而那些屍體內的變質內氣仍然能夠被皇甫瑞卿覺察,也能相當準確地“看出”對面是數百的死人大軍。
李遊書繼續凝視,從那死人堆裡發現了那支詭異隊伍的主帥——是個女人,黑髮黑衣,黑色眼影和黑色唇彩,讓李遊書想起第一次見歐陽知時她那哥特風的妝容。
至於這位,李遊書只能說更是重量級。
不過李遊書能認出來,就在方才他趕到倒塌大樓那邊的時候,這個女人也曾出手襲擊過自己,用的是類似於巫術一樣的招式。這麼一看,她能把死人叫起床追過來也絕非不可能。
“淦了,這一波接一波的都是什麼怪東西。”唐雨寒見狀有些不耐煩地攥了攥刀柄,打算發力先將對面那幫死屍狂潮給拿下。但他剛想動手,西面那頭又忽然飛來嗚嗚泱泱一片蟲群,向著眾人便撲了過來。
“是王儉的功夫!”蔣子夜見過這招,“蠆人”王儉祖上是養蟲人,不同於蠱仙門的那種蠱術,王儉的養蟲術“飛蠆”是實打實以內氣餵養蟲群以供驅使,而這種怪蟲雖沒有毒性,卻擁有振幅堪比黃蜂的雙翼以及強而有力的下顎,所過之處掠食速度超過蝗災,迎面而過便可活人變成白骨。
“皇甫,你對付蟲群。”文彬說著面朝殭屍大潮,“李遊書,用太乙丹火!”
李遊書點頭相應,而後與文彬一同施展太乙丹火,兩人丹火匯聚一處,燎原烈火便一路向著那殭屍大潮燒了過去。而皇甫瑞卿聞言也早已明白文彬的打算——太乙丹火擁有驅除邪祟的功效,那些死人受人驅使變成殭屍,肯定是巫毒妖邪纏身,所以用太乙丹火最為得當;而她的純青丹火比之文彬的太乙丹火更加暴躁、更加熾烈,用來應對擁有堅硬外殼的飛蟲大軍則更為保險。
當下一青一金兩股火焰向兩個方向噴湧,將兩面夾擊給硬生生頂住。而唐雨寒也見機行事,以“鎮妖”之劍氣瘋狂輸出,將喪屍狂潮給“細細切成臊子”;蔣子夜則釋放自己更為擅長的肝木之氣,以呼吸法“龍吟鳳噦”引發空氣震顫進而帶起一陣狂風,純青丹火火借風勢愈發洶湧,將鋪天蓋地的飛蠆給燒了個精光。
不過情況依然不樂觀——雖然李遊書這邊以各自本領神通將耶格爾俱樂部一方的攻勢給阻遏下來,甚至大有一鼓作氣回擊的架勢,但實際上在他們出手與敵人僵持的同時,曹鳳岐、曹龍心、五方揭諦中的松本一雄已經率領手下人展開了包圍,黃妖黃守秋那數十人的陣仗也在空中張開了彷彿結界一般的妖力從天將他們五人給籠罩起來。所以當李遊書五人將對方攻擊抵頂之後,方才發現自己一方已經落入了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窘迫境地。
唐雨寒不甘示弱,向天直刺一刀企圖突破黃守秋的壓制,但他那凌厲無方的劍氣直刺天空黃色光罩,雖然暫時地捅開一個窟窿卻緊接著便被其自行修復起來,根本由不得他們抽身而上從中逃出。何況這光罩之外還有黃守秋守株待兔,難以突圍。
李遊書咬牙切齒瞪視四周天羅地網,口中嘖嘖道:“總不至於今天就要在這裡栽了!”
“難說啊……畢竟咱們就五個人。對面不光人手多,高手也多。是死是活的,全力以赴吧。”唐雨寒說著雙刀齊出,大有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架勢。
而蔣子夜則哭喪著臉道:“我還有好多事情沒做,我可不想死。”
“我也不想死。”皇甫瑞卿一撇嘴,站到了李遊書身邊,“也不會讓你死的。”
“今天咱們誰都死不了。”李遊書點點頭,指間細微電流流竄而過,那是五雷正法導引天雷前的準備工作,“今天我李遊書站在這裡,咱們五個來,五個回去,一個都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