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遊書目光暗淡,低聲對楚箏說了一句:“對不起。”
這種時候,“對不起”是李遊書唯一能夠回應的詞彙,卻也是楚箏此時最不想聽到的無能應答。她抓著李遊書領子的手更加用力了些,已經將衣領扯破、將最上面兩個釦子都給崩飛出去,但即使這樣她還是感到怒不可遏,向著李遊書抬起了拳頭。
這一下是真傢伙,注入了內氣的陰手百步捶,若是李遊書以求死之心毫無防備地用臉去接,下場在半小時前已經目睹——就是跟那個刺客一樣,眼球破裂、滿臉骨折。
見狀,唐雨寒上前一下抓住了楚箏的手腕:“一個傷了也就夠了,別再弄出新的人命來,遊書也不是故意用若熙作擋箭牌。”
“唐雨寒,他是你兄弟你當然護著他,滾開!”楚箏扭頭瞪了唐雨寒一眼,“我管他有心無心,我是個唯結果論,他讓若熙受傷就該死!”
蔣子夜聞言也有些生氣,走上前阻攔楚箏:“楚小姐,這裡是醫院,是恆玉,不是你鯉城魏家楚家的地盤,別太放肆了。”
“怎麼?仗著是恆玉地界就欺負人?”楚箏毫不退讓,衝蔣子夜反詰,“合著你們幾個大男人都保護不了若熙一個姑娘,現在反倒人多欺負人少啊!”
就在眾人爭吵不休、劍拔弩張幾乎要動手的時候,徐蒼開啟了病房的門:“醒了。”
這一聲“醒了”頓時便消弭了緊張的氛圍,眾人聞言驚喜,前前後後魚貫而入,走進病房去看魏若熙的情況。
“若熙!”楚箏第一個趕奔進去,走到病床邊向魏若熙喊道。
“姐……”魏若熙這時間還很虛弱,因為失血過多所以臉色、唇色都有些發白,不如平日裡看起來那麼有活力。
“疼不疼啊?要不要喝水?”楚箏關切地握住魏若熙的右手向她問道。
見表姐一臉擔憂,魏若熙倒是十分平靜地搖了搖頭:“沒事,不疼了,也不渴。遊書呢?”
楚箏聞言一愣,但還是回頭看了李遊書一眼,示意他過來。
李遊書邁步上前,在楚箏讓開的位置上俯下身去,輕輕撫摸著魏若熙的臉,眼淚止不住地便落了下來。
魏若熙見他在哭,不由得笑著伸手去擦了擦他眼淚:“你這傢伙,明明是我痛,你有什麼好哭的。”
李遊書抽了下鼻子,咽口唾沫,而後開口哽咽著只說了四個字:“是我不好。”
“沒關係,我自願的。”魏若熙笑著,不知是因為見李遊書為自己落淚而高興、還是覺得大難不死心情不錯,反而摸著李遊書的臉,將他額前的頭髮都捋順了些,開起了玩笑,“我不能死啊,我要是死了,大哥哥和二哥哥肯定是要你陪葬的,嘿嘿。”
李遊書點點頭,對她的玩笑給予了回應:“躺著吧,看來我不用陪葬了。不過感覺你大哥哥要是知道我讓你受傷,肯定能用穿心指在我身上戳出幾十個透明窟窿來。”
“哎喲,這件事情還是不告訴他們了。”魏若熙知道這會讓李遊書受到詰難,便做出了“秘而不宣”的要求,“不許你告訴我爸,也不要告訴我爺爺和其他人。反正這種傷用不了幾天也就好了,咱們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好嗎?”
楚箏此時終於還是忍不住插進話來:“哎呀你就知道護著他,行了行了,我們都不說好吧!你還是趕緊休息吧!”
說完,眾人便都隨聲附和離開了病房,只留下細心的蔣子夜在病床邊看著。
魏若熙看著蔣子夜,二人之前在鯉城已經見過,也算熟悉。這時間魏若熙才說想喝點水,蔣子夜便給她拿杯子兌了些溫水,用吸管餵給她,並在她喝水的時候開口了。
與此同時,出了病房的楚箏拽住李遊書,說出了跟屋裡蔣子夜一樣的話語。
“魏小姐,我有事情想跟你談談。”
“李遊書,我有事情想跟你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