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在迪廳中發生,由名為王松虎的年輕人提出、由李遊書應戰、以孟文茵為賭注的斗酒,在開始後的第三分鐘落下了帷幕。
“那喝唄。”李遊書笑著,衝挑釁的王松虎點了點頭。
看著對方略有些詭異的笑容,王松虎徹底地蒙了——平常跟人爭強鬥狠,自己總是因為家裡有錢有勢而能壓人一頭。可這次,反而是他心裡沒有底了。
服務員很快地把酒水送來,紅桃A香檳大套裡是粉金、綠金、紫金、白金、黃金五種顏色的香檳,帶幾瓶芙絲礦泉水。名士馬爹利套餐裡則顧名思義是一瓶名士馬爹利酒,贈送十五支氣泡酒和四瓶調飲馬爹利用的飲料。至於果盤和氣氛紙巾之類的,不一而足。
在等酒的過程中,孟文茵湊到李遊書身邊問道:“遊書,他剛才跟你說什麼了?”
“他說要跟我斗酒,我要是輸了呢,你就要去陪他一晚。”李遊書聳聳肩,向孟文茵直言不諱。
“那你答應了?”
“答應了唄,穩賺不賠的買賣幹嘛不答應。”
孟文茵聞言眉頭一皺,在李遊書耳朵上狠狠拽了一下:“我就是我,你怎麼能拿我來作賭注呢!那我不成了你的東西了嗎!”
李遊書任孟文茵折磨自己,笑著說道:“是是是,這件事是我不對。但我要是不答應,他就要把我打個半死,然後再霸佔你,我這也是為了你在拼命啊。”
孟文茵也知道李遊書是在保護自己,但一想到自己好像成了他的什麼可以隨意擺弄的物品,一種異樣的感覺就從心底浮現上來,把她的臉燒得通紅。
李遊書的東西麼……
隨著這想法,那種被李遊書掌握控制的場景越發清晰地被孟文茵構築了出來,以至於她自己都一時驚訝於自己放蕩的想象力。
“誒?你怎麼了?”見孟文茵忽然收了手並轉入沉默之中,李遊書不解問道。
“沒、沒什麼!”可李遊書越是問,那種被李遊書所有的被支配感就越是強烈,令得孟文茵更加羞赧地垂下頭去,希冀迪廳的陰暗能夠將自己一臉紅暈給遮掩起來,不要讓李遊書看見自己想來多少有些變態的興奮。
“尹小姐,麻煩你在旁邊坐吧,”王松虎指揮著朋友往酒桶裡倒飲料,對孟文茵笑道,“如果你也想喝,就自便吧。我跟你這位男友把酒言歡一下。”
“誒~!不用把酒言歡了,文縐縐的怪噁心,”李遊書說著徑直站起身來,上前制止了忙活起來的服務員,把他即將開封並混同飲料倒入酒桶的那瓶名士馬爹尼酒拿在手裡看了看,“40%Vol……嗯,還行。時間也不早了,咱們還是速戰速決吧,王大少爺。”
說罷,在眾人呆愣的注視之下,李遊書屈指一彈,將修長的瓶頸直接彈斷,而後仰頭痛飲起來。
這一舉動發生得過於突然,眾人想要阻攔卻已經來不及。見狀,王松虎六人皆是下意識騰地站了起來,而後便都看的呆了——伴隨李遊書喉結聳動,那瓶酒的水平面肉眼可見地下降,再下降……過了不到一分鐘,一瓶七百毫升、酒精度四十的干邑白蘭地便被李遊書喝了個精光。
他的喝法,就簡直像是夏天上完體育課的男生,大汗淋漓地抱著籃球走進學校商店買一瓶冰鎮的冰紅茶,仰頭痛飲之際還要把塑膠瓶身嘬得咔咔作響。實際上,王松虎懷疑李遊書也完全可以把這個玻璃瓶身給嘬響,只是他擔心嚇到自己所以沒那麼做。
於是氣氛一時沉寂下來,大家就好像看一個不要命的瘋子似的去看李遊書——沒有人敢這麼喝。且不說其酒精度,就算是那辛辣的口感也會令人難以忍受,所以才會有用飲料調飲的喝法,畢竟來迪廳蹦迪喝酒圖的是快樂,而在嘴裡燃火顯然並不是快樂的事情。
但就是這樣的一瓶酒,李遊書像是喝啤酒似的把它灌了下去。其勇利程度,讓人都不敢去想接下來的十分鐘他會有何下場。
將空酒瓶輕輕放到了桌上,李遊書此時看來還是清醒之極的。他坐下去,而後輕拍同樣坐下的王松虎的肩膀:“你覺得我這酒量如何?要試一試嗎?”
王松虎沒說話,算是預設認輸了。但他覺得用不了幾分鐘李遊書就該醉倒下去了,到時候自己要玩“尹文萌”則更加方便。
然而,李遊書又給他上了一課。
“對了,你也說‘相逢即是有緣’。你這麼慷慨,花好幾萬請我跟我女朋友喝酒,兄弟我也實在是無以為報,”說話間,李遊書從對方的口袋裡摸出個打火機,定睛觀瞧了一下那鑲嵌古典圖紋的打火機身,“喲,卡地亞的,講究。那我就用這個給你整個活兒。”
說罷,李遊書輕盈站起身將打火機開啟,隨後仰頭對準高高在上的天花板深吸了一口氣。
看到這兒,孟文茵似乎已經猜到李遊書要做什麼了——
伴隨“轟”的一聲,刺目懾人的火球透過打火機從李遊書口中撥出,在一瞬變作了照亮陰暗迪廳的烈陽。感受到一陣熱浪從後而來,舞池中瘋狂搖動的眾人以為是迪廳新出的娛樂專案,紛紛發出驚喜的歡呼,將氣氛推得更加熱烈喧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