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知道了,您不就是想跟我商量一下江夏省那邊的事情麼?”徐參無奈地撇嘴,而後正襟危坐對父親說道,“對於上次PRDC的警告,看那封信件的內容我多少是能明白點。但具體的,您沒跟我說過。”
徐臨觀點點頭:“連累你了。”
“沒什麼連累的,只是一個警告而已。更何況您是我親爸爸,我當然不會怪您。”徐參說著,神情便更加嚴肅了些,“但是這畢竟不是小事,PRDC啊,國家都找上門來了,上一個被這麼幹的人想要讓自己的企業變成央行,他活該。但是咱們做的事情……是不是比他還過分啊?”
徐臨觀沒有正面回答兒子的問題,而是先丟擲了另外一個話題。
“你知道塞洛斯的老本行是做什麼的嗎?”
“什麼?”一邊說著,徐參一邊回頭看了眼段向姿。段向姿也非常識趣,點點頭便離開了辦公室,而周青桐也跟著她一起離開,整個辦公室裡便只剩了徐臨觀和徐參父子兩人。
徐臨觀又喝了口水,隨後說道:“塞洛斯,他們的本業是軍火製造。他們是一家總部設在埃爾斯米爾島上、以生物實驗和軍火售賣為主業的戰爭公司。”
“我就知道……”聞言,徐參見怪不怪地點了點頭,“怪不得您跟他們走的那麼近,您是想要跟他們取取經是吧?”
臨江集團在國外也建有數家武器製造工廠和軍火貿易公司,徐參雖然也是最近剛知道,但不難理解徐臨觀為什麼會和塞洛斯的人密切聯絡。
“不,不只是學習。我要跟他們合作,徐參,我要從合作開始,一步一步地把咱們臨江自己的武器製造領域建立起來。”
徐參聞言,把眼睛眯了起來:“爸,您好日子過夠了?”
面對兒子的吐槽,徐臨觀也並沒有放在心上:“國內市場,咱們和風雲集團各佔半壁江山已經將近十年,長期僵持不下。但這不是我想看到的,我希望能夠在有生之年把這個國家的南北市場一統在我的手中。”
“那也沒必要造軍火啊。”
“統一市場只是第一步,”徐臨觀抬眼看著長子,從他陰沉的目光中,徐參看見了十分危險的野心和真實不虛的渴望,“兒子,韓授的格局太小了,他只是個商人,想的是掙錢、花錢,想的是他兒子和他侄子的事情。而我,我要讓臨江集團成為對這個世界而言都極有分量的存在,不僅是這個國家,我要讓PRDC、讓塞洛斯、讓無銘,讓這世界上所有的政權都對我們另眼相待。”
這下,徐參總算是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受到PRDC的警告,也開始明白為什麼人有了錢反而更加不得滿足了——如果錢是跪著掙來的,那恐怕有錢了的人就勢必要再站著把面子掙回來。就是這麼點兒簡單的道理,但卻也是一種非常強大的動力。
“爸,雖然這麼說是在潑冷水,但您今年已經五十多,快六十了。您現在忽然想這麼一出,想當‘戰爭之王’,尼古拉斯·凱奇?”徐參說著,擺出了一個“我不能理解”的神態瞅著父親,隨即又後知後覺地愣了一下,“還是說,這個事情您已經計劃了好多年,從我還沒畢業的時候就……”
徐臨觀點了下頭:“所以我說你比徐蒼聰明。在他眼裡,我做的事情永遠都令人無法理解。但你能看懂我的心思。”
徐參聞言,往沙發後背上一靠,眉頭便緊皺起來:“不管怎麼說,我還是希望您能罷手……這太危險不說,在我看來是沒有意義的事情。爸,人活一世不是為了讓別人看得起,重要的是自己能滿意。我媽就是個追求自足的人,她現在就過的很快樂啊。”
“所以我跟你媽離婚了。何況她那種快樂,是我最為不屑一顧的。在我看來,在尚且可以發力的歲月就選擇安穩度日,那就是在浪費人生。”
怪不得您總是對徐蒼吹鬍子瞪眼的……
心裡的話沒有說出口,徐參定定瞧著父親,過了許久方才又開了口:“爸,您烈士暮年壯心不已,我佩服。但為了您,為了小蒼,為了我媽和我自己,我不能允許您做這種事情——您想要讓這個世界另眼相待,換種說法就是要跟整個世界為敵,即便您已經運籌帷幄,也勢必走得步步驚心。”
說著,徐參便站起身向辦公室外走去,全然忘了這是他自己的辦公室。他知道父親不是個會被輕易說服的人,他也只能在將來用實際行動傳達他對於此事反對態度的堅決。
而面對長子的離去,徐臨觀只是開口說道:“你應該收到龐高朗的電話了吧?”
徐參站住,而後點頭應道:“是,我讓他去問您。”
“是這樣,塞洛斯最近有一份非常重要的貨物要從總部運往澳洲分部進行技術性處理,由於領空領海等問題,途中需要從陸地穿過我國境內。我跟龐高朗說了,事情要辦,行蹤要藏。剩下的,你不用擔心。”
“您這話說的,我怎麼可能不擔心。”
說完,徐參開啟門,邁步走了出去。
而徐臨觀則笑著搖了搖頭,端起了茶杯。
“果然,流著那個女人的血,多少都會變得有些軟弱。你多少還比你弟弟強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