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他媽的都是怎麼回事啊……”在警笛的鳴叫與紅藍燈光的回閃中,幾名幹警守在大橋兩端,對於眼前發生的情況,他們感到有些不知所措。現場雖然已經開始有序地疏散交通、營救被困在車中的受害者,吊車也已經到達現場,將落入橋下的,以及仰翻、側翻,無法恢復的車輛給調整過來,但整條大橋上的情況仍舊不容樂觀。
“碩哥,怎麼會這樣……是連環追尾?”一位年輕的警員觀望著現場,向身邊的同事問道。
身邊同事眯著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搖著頭,緩緩開口:“你見過幾十輛車的連環追尾?能追成側翻、仰翻,摔到河裡去?”
“那還能是什麼?總不能像電影裡演得似的,《速度與激情》?《哥斯拉》?”那年輕警員被同事懟了,有些不高興地還嘴,但一時也想不出會造成這種情況的緣由,嘟嘟噥噥地抱怨著,“本來今天晚上還要去跟我女朋友看電影來著,這倒好,天亮前能解決都算好的。”
這時,一位交通部門的同事也走了過來,衝二人點頭道:“碩哥,小劉,辛苦了。”
“你也辛苦,查出來什麼原因沒有?這麼重大的事故。”名為王碩的警員上前,給那人遞過去一支菸。
同事擺了擺手:“不抽了,老婆想要二胎,這半年不碰菸酒。”
“哦哦,好事情。”王碩說著將煙收了回去。
“剛才我們去查了下監控,沒看到什麼貓膩。事故主要集中在西段,從橋西往橋東延伸,沿途車輛發生側翻的情況相當多。掉到江裡的車有十三輛,打撈上來的有五輛,逃生成功的車主幾乎沒有。雖然沒有找到事故發生的原因,但是車殼上明顯有受到撞擊和敲打的痕跡,所以初步推測,只能是交通事故。”
“唉,說的也是,”聞言,王碩點了點頭,“如果不是人為,那這可是一起相當嚴重的危害公共安全案件啊。”
“碩哥,你的意思,這事兒是人乾的?”一直在旁靜靜聽著的警員小劉這時間開口道,“這種事,你瞧瞧,這是人力能幹出來的?”
王碩八字眉一蹙,神色裡略帶些冤相:“我胡說的罷了。畢竟什麼可能都要猜測一下不是?後續咱們肯定得著手辦這個案子,先考慮考慮,到時候再看嘛。”
“王碩說的未必不對,”那名同事聞言,補充道,“剛才我們詢問了幾個沒有受傷的群眾,他們一致反映,說車子是被人給打飛的。”
“哈?真是人?!”小劉難以置信地高呼起來。
“嗯,說是一個男的,一個女的。男的個子很高,長的很瘦,像個鬼一樣;女的是外國人。哦對,還有一個人說,他的轎車後排無緣無故地出現了一個穿旗袍的女人——估計是被撞了腦袋,出現幻覺了吧。”
“這可真是夠離譜的……”
王碩聞言,眼神沉下去,看著地面沒再說話。
氣氛一時也陷入沉默之中,只有降水湧動、車輛啼鳴、人聲鼎沸的聲音此起彼伏。
“我得回去了。哦對了,你們來之前我聽見打雷了,待會兒沒準下雨。你們要是沒帶傘就去我那邊拿啊,我車裡每次都備著五六把傘,不用客氣。”說著,那交通部門的警員便跟王碩小劉二人擺擺手,轉身往事發地點那邊去了。
至於王碩,他和他年輕的新同事小劉聞言,抬頭望望天,又掏出手機來瞅了瞅天氣預報,不約而同說道:“下雨?這種天?”
……
在遠離大橋的一處僻靜無人的公園之中,掀翻磚石草木的勁風轟鳴,忽然而起的劈斬與破風的撕扯相撞,爆裂在空氣中,發出陣陣的巨響。
當名為阿努什卡的女子將趙公明幻化的瘟神化身一拳擊碎後,周神通的五鬼符終於被徹底地破除。
“竟然能將瘟神化身給撕碎。看來,你們還是有些厲害本事的,”不慌不忙地站在那裡,身著旗袍的女子面帶微笑,衝遠處同樣從容的讓·克朗說道。
讓·克朗笑了笑。與他那從容溫雅的姿態截然相反,以一己之力纏鬥五鬼、並將其全部打散的阿努什卡,此時正身姿低伏、喘息粗重,雙目如同黑夜中的猛獸一般飄動著鬼火似的光芒。那美豔而冰冷的面容,因眉頭緊蹙、眼神兇惡而充滿野性,表現出常人難以企及的兇暴。
“降靈術,我們也並非從未接觸過,”抬手示意阿努什卡不需要再出手,男人衝周神通笑道,“只是能夠召喚出如此清晰的靈體,確實是前所未見。”
“過獎了,一般而言符籙之術是需要提前設壇準備的,否則神明不悅,就不予回應。不過事急從權,我與神明的親和性又比較好,也就管不了那麼多了。”
“周神通小姐,有件事情我想要向您問清楚。”讓盯住周神通,生怕她稍有個動作便又使出令他招架不住的把戲。
女人雙手輕握於身前,笑道:“你問。”
“您來江城,是為了什麼?”
“剛開始就告訴你了,找人。”
“只是找人?”讓·克朗的追問中有著咄咄逼人的語氣,“區區一個李遊書,能讓六芒近衛親自出馬……我是不信的。”
“呵呵呵呵,”聞言,周神通略帶嘲諷地輕笑起來,“你該是比我清楚才對。畢竟身為行刑隊的最強戰力都親自出馬,這就足以說明這城市裡,正在發生值得我親自動身的事情。”
伴隨周神通的輕笑,讓·克朗那英俊的面容逐漸地沉入了陰霾。
“說的一點不錯。只是……這樣看來,我的任務就又多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