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玲爾不認識他,於是向李遊書投去詢問的目光:“殺了?”
“哎哎哎,這剛見面就要殺了我啊,你這小妹妹可真急躁,”劉月亭連忙站起身來,一個空翻從上層落到李遊書面前,“我是來找李遊書的。”
李遊書抬頭看看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有些嫌棄地擺了擺手:“你擋到我看賽場了。”
“估計還在通知新的比賽規則呢。”劉月亭挑了李遊書身邊的位置坐下來,衝董玲爾遠遠地做了個鬼臉。
“還能怎麼新?無非是一對一的。”李遊書看看擂臺,又扭頭對劉月亭問道,“你昨天晉級了,為什麼今天沒有參加比賽。”
“玩夠了,不想玩了。”劉月亭滿不在乎地伸了個懶腰,隨後壓低聲音衝李遊書說道,“都說了,我是收錢來殺人的。比武是其次,重要的是殺人。”
“你要殺誰?”李遊書知道他不會說,但還是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沒想到,劉月亭倒是直言不諱:“殺徐臨觀。”
說出這話來給人震撼還是不小的,徐臨觀雖然不是什麼武行的人,但卻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大富豪,還是定戢總會的副會長。這樣的人要說毫不設防地出席這種將近一半人跟他不對付的場合,根本不可能。
每年要殺徐臨觀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但他依然好端端地活到了現在,可見其安保團隊並非浪得虛名。而面前這年輕人看起來也不過跟自己邊邊大,卻已經開始收錢幹起了這種殺人的行當,而且還是殺一個可以說難度係數排在梯隊頂端的人物。
但看著劉月亭那平和的笑,李遊書卻覺得他不是在開玩笑。
“可不要問我是誰出錢殺,因為我看你是個好人才告訴你要殺他。多了就不能說了。”見李遊書沉思起來,劉月亭笑眯眯地低聲警告他,並以餘光看向董玲爾,發現她在自顧自地玩手機沒有聽這邊談話,才將目光慢慢收束回來。
雖然很想知道是誰想要徐臨觀的命——總不能是二叔韓授,畢竟他在行商方面一向遵規守矩,懶得使用那些下三濫的陰招,尤其是僱兇的行為——但李遊書不想摻和太多的事情,鍾城的教訓已經夠他受用的了:“我不感興趣,你要殺就殺,剛剛的話我就當自己沒有聽到好了。”
“哼……”劉月亭滿腹狐疑地盯著李遊書,在他回敬的嫌惡目光下端詳了好久才笑起來,“我以為你是個好事之徒呢。”
“我只對感興趣的事情上心罷了,跟喜歡作死是兩回事。”
“遊書哥,出來啦!”董玲爾的呼聲打斷了他們二人一個熱切一個冷漠的對話,二人同時扭頭看向擂臺,卻見三組人馬從通道里走上擂臺,隨後默契地向著三個方向分裂出去,變成了三個三人小組。
“靠,怎麼只有九個人了?”李遊書站起身來仔細端詳,將在場人員與手機裡的人進行比對,“楚箏、柳仕如、黃鶴峰、清夢、王大呆加上譚成章……還有誰……”
“還有那個叫華清榮的,”劉月亭安然坐在位子上,衝李遊書笑道,“你說的是沒有來參加比武的那些人吧?還有一個叫華清榮的,坤字場上的人。”
李遊書猛回頭:“你怎麼知道?”
“因為他就是我殺的。”
“你把他殺了?!”
“嗯哼,”劉月亭聳聳肩,向李遊書將箇中緣由娓娓道來,“昨晚來殺我的人其實有兩個,一老一少,都被我殺了。我不是把證件給你看了嗎?”
李遊書聞言眉頭一皺——昨晚夜色昏黑,他只大略地看清了對方定戢會會員的身份,卻沒有在意其姓名籍貫和流派,如今劉月亭說起來,方才有些後知後覺地聳起一陣雞皮疙瘩。
“你把他父子都殺了……那他們的家人怎麼辦……”
劉月亭嘆了口氣,衝李遊書投去一個無奈的眼神:“要麼我死,要麼他們父子倆一起死。我才不會幹那種斬草不除根、專等仇家後代變厲害了再來找我報仇的事情呢。而且你覺得我殺了父子裡的其中一個,另一個會冷靜地聽我勸說、知難而退麼?”
他說的是常識,李遊書也清楚。但於一個有良知、有同情心的人來說,還是有些過分了。不過他也沒有責備劉月亭的立場,只好瞅了他一眼,回頭繼續向賽場上望去——
魏若鴻、蔣子夜、許清靄。
文彬、方奇嵩、魏若熙。
徐蒼、餘明然、費木南。
見狀,看臺上有眼力的人已經看出了其中的端倪,異口同聲說道:
“團隊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