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那男人的聲音,朱傲眉開眼笑地奔向樓梯:“哎呀哎呀,這人真是不禁唸叨,我這剛說起你,你就來了!”
“我估摸著你也該回來了。”男人的身影伴隨他的聲音一同走下樓梯,出現在了李遊書面前。見到那男人的臉色,李遊書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個詞就是“孱弱”——面色發黃,眉間豎紋極深,鼻樑上架著一副邊框磨得掉漆的眼鏡,嘴唇幾乎沒有血色,雖然挺直腰背,但給人感覺像是掙扎的死撐。
朱傲非常歉疚地攙扶著男人:“我不在的日子辛苦你了。”
“誒,沒什麼辛苦的,是我自己身體不濟事罷了。”男人擺了擺手,看向站在他面前的眾人,“雨寒,林森,老蔡,你們也都回來了啊。”
幾人聞言都點頭回應:“是副長,平安回來了。”
“娟兒呢,”沒有發現隨老蔡同行的王娟的身影,那男人眉頭一皺,“她去哪了?”
朱傲怕他情急犯病,連忙開口解釋:“娟兒留在西一區了,處理完手頭的事情也會回來。”
男人聞言放下心來,點頭沉思:“嗯,那就好。娟兒這姑娘太沖動,又跟老徐感情好,我怕她去為老徐報仇,白白犧牲。”
“放心,有老蔡在,一定會好好攔著的。”
關於同伴的行蹤得到了解答,男人又看向了李遊書。
“這位是……”
“哦,老蘇,他是客人啊,”朱傲說著走到李遊書身邊向男人說道,“這位是李遊書先生,是個練武奇才,就連雨寒都說只能跟他打平。”
“還得是拿刀的時候。”唐雨寒聞言開口補充道。
李遊書看了唐雨寒一眼:“過譽了老哥,咱們都還沒交過手呢。”
男人見狀扶了扶眼鏡,向李遊書伸手:“你好李先生,我是貧困者聯盟的副聯盟長,蘇驚蟄。”
李遊書見男人與他握手,連忙伸出手去:“幸會了蘇副長。”兩人手一握,李遊書的無妄訣立刻便察覺到了男人的身體狀況。脾胃已經病入膏肓,神仙難救。其他器官也不容樂觀。脾主中土,化生萬物,一旦脾胃受損,其他器官很難不連帶著受罪。以蘇驚蟄的病情,能堅持著站在眾人面前,不禁讓李遊書由衷敬佩他的意志力。
“你懂中醫?”似乎從李遊書與他握手時散發出的氣息察覺到他正在探查自己身體的情況,蘇驚蟄笑眯眯地小聲問道。
李遊書一愣:“啊,不,略懂一點。只懂脈象,不懂病理。”
蘇驚蟄聞言微微頷首:“那拜託了。”
拜託了?哦。
瞬間理解了蘇驚蟄的意思,李遊書不由得眉頭微微蹙起,鄭重地點了點頭。蘇驚蟄的意思,是拜託他不要把自己行將就木的情況說出來。
兩人鬆開手,蘇驚蟄又問道:“我看你很年輕啊。”
“我今年才剛十八,來鍾城玩的。”
“好啊,年少有為。”
李遊書擺手說道:“不敢,但是有件事必須跟您,還有跟在場的各位說清楚,”說著,他轉身面朝整個大廳氣沉丹田,抬高音量說道,“我是內城區出雲科技,歐陽思的私人護衛。”
話音一落,原本還攢簇成群,對朱傲帶來的這位被推崇備至的客人倍感好奇的貧困者成員們瞬間都陷入到沉默之中。
唐雨寒見狀,嘴角一撇微微笑起來:“倍兒敞亮。”
蘇驚蟄聞言也是一愣,李遊書自報的家門令他沉下臉推了下眼鏡。
朱傲見狀,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遊書先生,您為什麼要說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