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我一跳!”李遊書伸手抱住歐陽知,兩人嘻嘻哈哈地在床上鬧起來,“我師兄讓我提防你哥害我,他說資本家都是一副壞心腸!”
歐陽知聞言拿起李遊書胳膊咬了一口:“壞東西,哪個資本家為了從別人身上榨取價值捨得把自己妹妹都嫁出去。”
“說的也是,你人都已經是我的了,這買賣穩賺不賠啊~!”說罷,李遊書便伸手去在歐陽知的腰上捏了一下,鬧得她咯咯咯笑個不停。
鬧夠了,歐陽知讓李遊書解開衣服看看紋身著色和創口情況。
“嘖,你們習武之人就是不一樣。”去浴室把手洗淨後,歐陽知在那花間龍紋上摸了摸,“創口已經癒合了,上色非常成功——遊書,這是我最完美的一幅作品了。”
“所以就得在我這最完美的男友身上。”
“嗨呀,你是真能吹捧自己,我聽了都想吐!”
“嗯?!你敢吐?來,你吐你吐,我今天非整吐了你!”
“哎哎哎,別撓我,好遊書,我不敢啦!”
艾琳娜和愛麗絲在門外打掃房間,聽見屋裡傳來兩人的笑鬧聲,不由得都捂著嘴輕聲笑起來,似乎這歐陽家的宅邸已經許久不曾出現這樣令人快意的歡聲笑語了。
……
中城區東北,溪泉區的一家咖啡館裡,蘇卿蓮和唐雨寒對面而坐,兩人都相顧無言的,欲言又止中帶著些微試探的尷尬。
“那個……”果然,這樣的僵局還是需要靠男人來道破,唐雨寒見蘇卿蓮不說話,便主動開口問道,“怎麼想到來馬君楠的地界?”困貧者聯盟溪泉區代表馬君楠是個大學老師,是貧困者聯盟中的溫和派,主張以教育的手段來散播聯盟的核心思想,以參政的手段來為聯盟贏得一席之地。
當然,蘇卿蓮也算是半個溫和派,因為她認為不應當放棄武力,所以只能算“半個”。而唐雨寒作為過客,可以說是個虛無派,簡單來說就是:你們自己的家務事自己解決,我只是想看樂子,有機會打架就去砍上兩刀,碰上高手就好好切磋切磋。
蘇卿蓮剛想開口,服務生走上前來打斷了她的話語:“一杯焦糖瑪奇朵,是女士的嗎?”
蘇卿蓮點點頭,微笑道謝後紅著臉啜飲了一口甜蜜的滋味,平復了心態才又開口說道:“昨天不是送李遊書去東一區了嘛,路上碰上了襲擊,所以決定在附近逗留一段時間避風頭。”東一區與海興區、溪泉區搭界,所以來這裡也非常方便。蘇卿蓮雖然身為貧困者,但出身中城區富庶之家,樂於享受的生活習慣是改不掉的。
“哦,這樣。”唐雨寒點點頭,但還是不明白她為什麼昨晚半夜裡發訊息讓自己趕來溪泉區,搞得他以為蘇卿蓮是遭遇了什麼不測。
“那個……就是……”蘇卿蓮把咖啡放下,眼神躲閃不定地瞥著右前方的一對情侶,臉又紅到了耳朵上去,“我、我昨天跟李遊書聊天,他說……”
還從來沒見過蘇卿蓮這麼羞赧的神色,唐雨寒似乎已經預料到了她接下來的話。但他什麼也不敢說,他現在腦子裡只有對李遊書的感激和抱怨。感激是因為李遊書讓蘇卿蓮知道了自己的心意,而抱怨則是因為他還沒有打定是否跟蘇卿蓮確立親密關係的主意。
察覺到自己囁嚅得過分,蘇卿蓮在心裡狠狠責怪了自己一番,隨後又抬手捂住發燙的臉頰,這才又開口說道:“他說,你是不討厭我的。對嗎?”
多巧妙的問題,不討厭,當然不討厭了。唐雨寒垂眼點了點頭。
“我……我知道,我知道雨寒你不管是對聯盟還是對鍾城都沒有什麼留戀,你是企業家的少爺,又是身懷絕技的高手,不管走到哪裡都不會覺得寂寞,也不會有多少難以忘懷。但是即使是這樣,我還是想嘗試一下,”蘇卿蓮說著抬眼看向唐雨寒,紅著臉繼續說道,“雖然這種事情女生提出來總是顯得輕浮,但是我已經不想再因為矜持而失去了。我、我當年就是因為沒有堅持我爸留下,才害得他在猶豫裡選擇了自殺而不是留在人世;也是因為有話不肯說出來,才在撫養權的爭奪裡被大伯給收養,我媽遠走高飛不知去向。”
說到這兒,蘇卿蓮倔強地抬手將眼淚抹掉繼續說道:“所以我不希望再讓喜歡的人或事物因為自己的沉默悄悄溜走了。唐雨寒,我喜歡你。從第一眼看見你我就喜歡,我身世不好,但我在哪裡都能活得很好,我不是個過分依賴另一半的人。而且我也沒有一輩子留在鍾城的打算,也沒有那種至死方休的夙願。”
她的意思很簡單:我蘇卿蓮一不要彩禮,二不留孃家。但我也不會成為戀情或者婚姻的附屬品,雖然我主動向你示好,但我是個獨立的理性個體,請在尊重與平等的前提下與我交往。
這可就把唐雨寒難壞了,他是個不圖一世只圖一時的人,但蘇卿蓮很明顯是衝著一輩子的時限來的。喜歡?當然喜歡,但永遠喜歡?不敢說,不打包票。畢竟男人嘛,年輕嘛,懂的都懂。
見唐雨寒沒說話,蘇卿蓮也知道他心裡的掙扎,衝他微微一笑說道:“我不需要你現在就給我答案,我給你一週的時間考慮一下好麼。我覺得這已經足夠咱們兩個都考慮清楚了。”
“嗯。”
於是蘇卿蓮喝掉了咖啡,站起身去前臺結賬,隨後走出店門,在唐雨寒相隔櫥窗的注視下跨上摩托,擰轉油門消失在了街角。
看著那倩影遠去,唐雨寒長吁短嘆,摸著腦袋為難自言:“沒想到我竟然被倒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