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就連四個月前的沈良,都想象不到,四個月後的他,一夜斬獲的魂氣,已經足有百縷。
而這樣的收穫並不會停滯不前,隨著他每夜不斷將塗炭的範圍放大,每晚元炁的斬獲數量越來越多。
月色下的沈良,殺完了所有復生的鬼邪之後,距離入夜後的時間,才剛過去一個半時辰,離子時還有一個時辰。
他準備去新的地方收一收元炁,順帶抄家搶光拿光。
這個時候的沈良,正好從一座庭院的屋子裡走出,剛走到院子裡,準備出去提刀誅鬼時,忽然,只見頭頂一沉,如墨的黑暗,籠罩下來。
將這座庭院完全籠罩於夜幕墨水之中。
隨即就是駭人的天崩地裂之聲,這整座庭院連帶屋子,突然開始扭曲蠕動,最後崩裂開來,這突然崩裂的缺口,就好像是通天手段之人,突然撕裂開一條幽暗陰冷的冥府大門。
大門後是另一個虛無的世界。
在那個世界之中,彷彿就是遠古神話中所說的無盡深淵般…黑暗,陰冷,還有無盡的空洞和死寂、枯敗,沒有任何的光芒。
就如同那邊的黑暗能將一切吞噬殆盡
即便是望向它的目光都會被吞噬掉。
這駭人的變化,頓時讓沈良心頭微沉。
讓他想到一個詞,仙界覆滅!
他剛想要退出被黑淵撕裂開的庭院。
隨即瞳孔一縮,面色難堪起來。
他發現,自己全身都動彈不了,就如同睡覺之時遭遇了鬼壓床的經歷,自己胸膛起伏,呼吸均勻,不過呼吸卻是冰冷,明明能感知到四肢麻木,卻無法控制身體,甚至眼皮都無法睜開。
瘋狂的掙扎。
想要極力擺脫這種情況,用神臺,神思去擺脫。
可沈良發現,這一切都是無用。
就像他被鬼壓床,是那麼的無力之感,哪怕全身青筋一根根暴突而起,也抬動不了一根手指頭。
想不到這種久違了的無力之感,只會發生在尋常人身上的無力感,他會再次經歷到。
就在沈良極盡一切,不惜震斷經脈,也要反抗這種鬼壓床一樣的狀態時。
慢慢的,原本朦朧黑暗宛如陰冷陰間的世界,不知為何,開始清晰起來……
慢慢的,一名斗笠蓑衣的佝僂著背的身影出現在那個彷彿是陰間的世界。
老人站在一葉小舟之上,那穩穩當當的船身下是一條奔騰洶湧,如天塹大壑般的湍急大河,老人伸出一隻枯瘦如藤條的苦手,往濁濁黃水裡一抓,看似入水不深,可總能抓起一把河底裡的腥臭黑泥土。
然後捏出一個小泥巴人。
噗通!
把小泥巴人往水裡一拋,不多時,那小泥巴人就變成了一個活人,從河底下慢慢走上岸。
隨後,是捏出第二個小泥巴人。
第三個小泥巴人……
只見河水裡有越來越多的人,從河底下走上岸。
忽然之間!
沈良似看到什麼不可思議之景,臉上陰晴變化的看著其中一名上岸的人…那個人的身影!他居然就是青丘道觀隔壁的那名佛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