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有一滴汗珠,順著女掌櫃那美豔的下巴,滾滾滴落進正在煮麵條的鍋裡。
他從拜師學藝如今,也算是混跡江湖多日了。
絕不會像什麼都不懂的雛鳥青年,懵懵懂懂,一點戒備之心都沒有,瞧見美婦人就什麼都不管不顧了。
他自打拜師時起,便尋山玩水,正要坑蒙拐騙,手段可比這婦人高明多了,真當他是好騙的。
聽了沈良的話,女掌櫃不怒反笑,笑得花枝亂顫,沉甸甸的胸脯在晃動,高挺俏立的下半身也在顫動。
女掌櫃在笑。
沈良也在眯眼笑。
兩個人,一個店裡,一個店外,在相互彼此笑著。
嗯?
兩人都笑得很開心。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兩人在眉來眼去,郎情妾意。
相互勾搭。
寡婦門前是非多,只可遠觀。
可實情只有兩個當事人才知道。
“哎呦,這位客官小弟弟,你的嘴巴可真甜,姐姐我也在你的眼裡看到一樣東西,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嗎?”女掌櫃笑說道,說話聲音溼糯糯的,能撩撥男人心中那根最癢癢的弦,可在店內昏暗燈光下,臉上表情又有些昏暗不明,看上去有些陰森,陰暗。
沈良也來了興趣:“哦,是什麼?”
女掌櫃這次整個轉過身來,笑看著沈良:“你的眼睛在告訴你,姐姐我現在正在看著你放在桌子邊,從進店後就一直不離身的長布條。”
“弟弟你口口聲聲說不會騙姐姐我的心,那能不能誠實告訴姐姐,你一直不離手的長布條裡,裝的是什麼?”
“姐姐相信,弟弟你不會忍心說謊話騙姐姐的,對麼?”
女掌櫃的兩隻眼睛裡像是要滴出水來,面泛桃花,因為很熱,雪白的脖子、臉蛋上,分泌著細密汗珠。
“女掌櫃若是好奇,真心要看,當然可以,不過在看之前,門外已經等了很久的那位走鏢師兄弟,好像有什麼話要對女掌櫃說的?”沈良拿起自己豎靠在桌子邊的長布條。
一直被無視的章得忽然感動得要哭。
這位兄臺知我!
你們調情歸調情,終於記起來門外還有我這麼個路人甲了。
“女掌櫃,你看這天色已晚,時辰已經耽誤許久了,你能不能先把那清湯麵煮好給我…還有,你這鍋裡的面煮太久,都煮爛了,是不是需要另外換一鍋?”走鏢師章得抬頭望月,隨後焦急說道
女掌櫃皺眉看一眼門外的章得,然後撈起鍋裡煮太久,早已經煮爛的麵條,隨便盛放好,就不耐煩的打發走章得。
打發走走鏢師後,女掌櫃重新轉身看向沈良:“客官,這回可以說了吧?”
“呵呵,其實,我是個遠遊之人,很喜歡家鄉的遊子,這長布條中裹著的是我祖傳的刀匣,足有百年之久,平日帶在身邊留個念想。”沈良伸手晃了晃手中的長布條,露出潔白牙齒一笑。
女掌櫃哦的來興致,然後問:“不知道弟弟可會什麼刀法?”
“那是自然,我輩行走江湖,自是要學得一技傍身,否則如何在這江湖之中立足?難道要靠我的容貌賣藝?”沈良手提著長布條,看著門裡的女掌櫃說道。
女掌櫃再次笑了:“弟弟你可真有趣。”
“已經很久沒人能連續逗姐姐這麼開心了,今天能遇到弟弟你,這是我姐弟倆的緣分,何況我也是個孤身在外的遠遊人,既然你我如此有緣,今天這碗麵就由姐姐不要錢請這位客官弟弟吧。”
女掌櫃說完,回身一陣忙活,煮熟面,用漏勺撈起麵條,瀝乾水,一塊一塊碼上正宗的豬肉脯子、胡蘿蔔、芹菜、黃豆芽,再撒上少許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