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墓奴這番作為也算是陰陽守恆,積攢陰德的大好事。
原本活人禁入的凶地被鎮壓下來,守護一方百姓平安,也是替玄鏡司解決了一個難纏麻煩。那灌口的枉死冤死惡人囚犯屍體太多,再加上灌口下暗潮湧動,屍體不易打撈,於是這時候就堵不如疏,玄鏡司讓守墓奴鎮壓走鬼江灌口,而對於守墓奴藉助那些枉死陰魂修行的作法也算是默許了,睜隻眼閉隻眼。
這是個對兩邊都有好處,不用打個你死我活的好辦法。
雙方都樂得見到這個穩定局勢。
所以裴祖兒才會一開始就說,守墓奴是半陰半陽,亦正亦邪。
因為有些守墓奴,就是在為玄鏡司做事,幫忙治理陽間的亡靈秩序,算是沒有官帽子的官差。
不過,也並非是所有守墓奴都願意老老實實。
根據裴祖兒這些天追查到的訊息,走鬼江灌口那一脈的守墓奴裡,記載裡就曾出過有守墓奴破壞江湖規矩。
因為有一個守墓奴為了祭煉鬼秘物邪器,殘殺百姓,成了玄鏡司追捕的囚犯。
這事已經直接驚怒到朝廷,殘殺百姓就是在砸朝廷的顏面。
那一晚,玄鏡司百十高手帶上殺刀,直接砍進鬼江灌口的守墓奴老巢,妖擋殺妖,魔擋殺魔,本就為數不多的守墓奴,當晚直接被屠戮過半,眼看這一脈守墓奴即將死絕,剩餘的守墓奴請求玄鏡司和朝廷息怒,他們願意心甘情願鎮守這走鬼江灌口,百年不再出關。
並且為了給一個交代,還將那名殺了人的守墓奴,掃地出門,斷了與他的傳承,從此以後其所作所為,是生是死,都與他們這一脈沒有關係。
而這位觸怒到朝廷的守墓奴,後來在被玄鏡司捕快斬殺前,居然還有兩名子嗣流落在外,但當時的玄鏡司還並不知道這事,這條線索也是後來才慢慢浮出水面的。
而這兩名子嗣自然是入不了守墓奴那一脈,就這麼一直流落在外,從未進入過祖地走鬼江灌口裡認祖歸宗,所以裴祖兒一開始也不知道這件事。
畢竟,經過歲月蒼桑變化,本就隱世的守墓奴,更是深埋根基,那些沒落的守墓奴,已經成了散修一般,還有的金盆洗手,聽說那些血脈開了醫館,因為起死回生的醫術而成了名醫,徹底不當守墓奴了。
時至今日,當縫屍人跟走鬼江灌口那一脈守墓奴牽有所牽連,她才千辛萬苦,翻找出了當年的一些陳年舊賬。
“且慢,守墓奴不是將自己煉成了鬼不鬼,人不人的存在?他們的軀體都是一些屍傀此類的死物,這該如何天作之和,洞房花燭…?”沈良傳音問了許多疑問。
“當然,不止是縫屍人,我們修道中人傳承香火本就很難,而這縫屍人更是難於其他修行者,所以縫屍人才逐漸落寞,淡出江湖了”
“畢竟是別人的軀體…官帽不好帶啊…”
沈良搖頭輕嘆
裴祖兒在傳音鶴中,還說了別的事。
就在沈良殺死莊主和少莊主倆後的幾天,縫屍人出現在走鬼江灌口。
縫屍人跟守墓奴,具體說了些什麼,誰也不知道。
但縫屍人似乎是跟守墓奴反目成仇了。
因為,縫屍人是活著進去走鬼江灌口,最後卻是死著出走鬼江灌口的。
縫屍人就像是自己這趟必死無疑,
但還是明知是死也要去,
因為後來發現,那死的只是縫屍人一具屍傀,
不是本尊。
而縫屍人的本尊,早在本尊還未死在走鬼江灌口前,就已躺在馬車運往裕水村的冰棺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