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
沈良拔出剁椒,雪白的刀刃無光自閃。
內屋的門嘩啦一聲,被灌進院裡的強風吹開,雨水夾雜泥土的腥味迎面吹來。
泥院子烏黑森涼,牆角的樹影狂躁搖晃。
沈良抬腳落腳無聲,手握砍頭刀,無聲無息靠近門外。
呼呼…
院子門被一陣風吹的吱嘎,吱嘎響,沈良的目光看過去,但那裡空無一物,沈良記得很清楚,門上應該有兩副穿著大肚紅袍的左右門神才對。
呼,又是猛風強吹來。
啪嗒,一滴鮮豔的紅血打在砍頭刀上。
沈良眼瞳一縮,只見那院前門眉上,開始滲出濃濃鮮血,有的直流,有的在風中滴啦出長絲。
他立馬想起早上在李三家門前看到的那一幕,血門。
沈良慢步挪到視窗,輕輕一推,木窗被推開,又立即被風吹回來,沈良用手抵住將合的窗戶,重新搬開時,掌中刀柄瞬間緊握。
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就站在院牆外。
她的臉上畫著濃烈紅妝,雨水混著血紅的畫料從她下巴滑落,身上的麻布灰衣被打溼,衣服從頭到尾滿是破洞勒痕。
“相公啊,在嗎?孩子呢?”女子開口,微帶唱腔的聲音清晰穿透風雨聲。
沈良搜腸刮肚,卻不知如何回答。
“相公,你在裡面嗎?”她再次開口,目露出煞光。
隨著女子站在原地越久,只見從下巴滴落在地的畫料,把泥地染成紅泥,如血的水開始蔓延進院子裡,蔓延進屋裡。
到處都開始滲血,沈良見勢退後一步。
鼻間吸入墨水混著血的怪異腥苦味,他不由低語一聲“通幽”。
咕咚!
身心一下跌落湖中。
水中浮現出模糊的畫面。
風雨中有女子的哭泣吶喊。
她被一幫吃人的面相團團圍住,不斷被辱罵:滿花樓的賤人,一身城裡富人的銅臭味,小孩不是她丈夫的,帶去祭祀山神大人…
“不是的!”女人哭喊著,她只是在裡面賣藝唱戲,從沒做過出格的事,但沒人相信。
突然,一個男子身影擋在她身前,擋下了當頭一鋤耙。
當頭棒喝,被鋤耙嚇了一跳,沈良隨即清醒過來。
恢復清明後的他,呼吸變得有些不適應,差點一個後仰摔地,回神時,恰好看到,頭頂上,一塊紅布衣罩下來,上面被鮮血浸潤,在黑暗中亮著詭異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