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面色正經看著孫富貴。
而屋簷下的孫富貴直愣愣站在原地,隨後像是似乎思索出了什麼妙計模樣,自言自語地一拍腦門。
“嗯?我眼神模糊了,這院子為何空無一人,良道士,仙長,你們在前院嗎?好像不在,外面有鬼邪擾亂世間,我還是回後屋等候為妙。”
孫富貴滿臉不解地自言自語一句,隨後重新走回後屋。
沈良當即額頭佈滿黑線,此事斷難再解釋。
沈良轉頭望向老騙子,目光清冷凌冽。
次日清晨。
趙庸終於從昏迷中醒來。
“哎呦,只是身子骨不小心被砸點小傷,我這骨頭還沒這麼嬌弱。”
趙庸說話聲音底氣十足,人在後屋說話,在院子都能聽得響亮。可以看出來,這位中年男子練過外家功夫,氣血旺盛。
也只有一身橫練,氣血旺盛的人,才會再遭遇陰邪之時,依舊氣血強盛。
正在院子裡,對著初升朝陽呼吸吐納的沈良和練著岐黃秘術很普通練氣口訣的老騙子,尋聲齊齊回頭看向身後,兩人正好看到趙庸從後屋走來。
不過趙庸的腿腳有點不便,一隻腳還纏著木板,是手扶柺杖,一瘸一拐走上前來。而在趙庸的身後,則跟著一臉擔心碎碎唸的其妻子。
“仙長。”趙庸先是朝老騙子行禮。
這時的老騙子,在朝陽金輝下,裝出一副衣決飄飄,仙風道骨的得道世外高人氣質,還似模似樣的淡淡點頭,輕嗯一聲,充分體現了江湖高人都有的風采。
“這位想必就是良道士吧?我孫兄臺跟我提起過你,良道士是仙長的關門弟子,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多謝良道士昨天晚上的出手相助。”趙庸看向沈良,面色嚴謹的說道。
他目光一直看著沈良,並且話中也只提到沈良出手,而非提及老騙子,很顯然,這位人緣很好的衙差,在衙門裡閱人無數,又是習武之人,一雙慧眼已經從沈良與老騙子身上,看出來了兩人間的微妙關係。
“趙貴人既然是仵作,與死人打交道,那你可信這個世上真的會有人死而復生來尋仇?”得到誇讚的沈良,這次沒有沾沾自喜,也沒有應答趙庸的話,而是不答反問。
然後沈良將自己昨晚見到的,那具屍體樣貌講述出來,開始一眼不眨的關注著眼前趙庸的臉上神色。
哪知,當趙庸聽完後,這位辭官回鄉裡的仵作,眼眶一紅,居然當著眾人的面哭出了聲。
沈良一直看著趙庸,倒是不像是假仁假義裝的悲傷,像是真的回想了悲痛。
“果然是他,果然是他,十年了,整整十年了,不止他放不下,我們當年的其餘四個人也都忘不了這件事,總能在噩夢中驚醒!那是一輩子都忘不了的夢魘!”
趙庸痛苦失神大哭,哭得很悲傷。
這位兄臺的臉上,帶著濃濃悲傷,還有自責和懊惱。
……
江城一如往常,街上熱鬧,百姓還算安居樂業。
當順路把孫富貴送回他的府上,滿是魚腥味的運貨騾車上,就只剩下沈良和老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