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看著地上已經奄奄一息的小女孩,七嘴八舌討論著。
“這個世上哪有什麼疾病是不能見陽光的,定然是厲害的鬼邪,先生一會就來斬妖除魔,如果你命硬,只要你能老老實實等到人來,等到為你驅了邪,平息了河神山神的怒火,我們就放了你,這也是為了你好!”木門前,漁村的老村長冷漠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小孩,還有綁在木樁上的小女孩親生爹孃。
燕捕快一直站在旁默默看著,即便到了這個時候,這小女孩還心存一絲善意,憎恨還不足以喚出鬼秘物。
只是她內心的陰面已經在蟄伏。
內心已經有了城府。
時辰未到,她還不會白白死去,或是直接找死拼命。
不是今天!
還不能死,不是現在!
小女孩這一熬,就從下午熬到晚上,可要等的那位先生是一直沒有來,村民們漸漸失去耐性,開始又有人鼓譟要燒死為村裡帶來不幸的一家三個人。
“燒死他們!”
“獻祭山神河神!”
咄咄!
老村長敲了兩下魚骨柺杖,讓眾人先安靜下來,接著抬頭望了眼天空的星辰,沉吟推算了一會,冷漠一揮手:“馬上就是子時,既然先生現在還沒有來,那便是天意,燒了他們祭祀!”
“我們村裡絕對不能留給祖上蒙陰的鬼胎,不然會給全村都帶來苦難!永遠富裕不了!”
呼啦!
一個火把劃過夜空,滿地的乾柴瞬間爆裂燃起,瞬間化作兩團熊熊大火吞噬了綁在木樁上的兩人,淒厲的慘叫從烈火中傳出。
“爹!娘!”
“騙子!你們才是魔!”
“我什麼都沒做!我沒有傷天害理!”
“究竟為何你們還要燒死我爹我娘!”
被暴曬得血肉模糊的奄奄一息苦瘦小女孩,悲憤的朝眾人叫喊。
“哦?”
“你自以為無辜?”
“你就是個鬼胎,給你爹孃招來了禍事,真正親手殺死你爹孃的人,其實才是你!”村長和村民們通通指責地上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無辜小女孩。
“不,不是這樣的!我沒有!”
“你說,是不是我害死的我爹孃!”
地上小女孩的頭顱,突然咯嘣咯嘣旋轉,脖子如擰緊的抹布條轉到身後,兩隻眼睛如死魚眼般空洞,毫無生氣,直勾勾盯著燕捕快方向。
“這天下腥風血雨,本就世事無常,弱者跪求生,又何必怨天尤人。就讓我來超度你,岐黃術,風!。”燕捕快兩掌一合,掌心間滋滋嘶鳴,一把淺薄雪亮的風刃出現。
“官差大人,你來判一判,是不是我害死的我爹孃!”
臉詭異旋轉到背後的小女孩,無視燕捕快,依舊死氣沉沉重複同一句話。
但下一刻!
麵皮被暴曬乾癟眼球脫落,血肉模糊的瘦小身體,忽然直挺挺站起,就這麼脖子朝後,人撲向燕捕快。
……
而此刻,江城的翰林書院。
玄月探出雲頭,正是子時。
書院中通往學堂的廊道上,突然緩緩響起啪嗒啪嗒的滴水聲,似乎是一個渾身溼透的赤腳小孩正在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