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到晚上,腳下踩著的木頭就會開始腐爛,變得脆弱,很容易踩斷跌入無盡深淵之中。
必須在橋樑之間不停的奔跑,才能在夢境之中,不會因為腳下踩空後,體會跌落黑暗深空的恐懼。
那個新郎官穿著喜慶的紅袍,躲避著背後的嬉笑聲,在一根根挑梁木頭間瘋狂逃竄!
就像是一個戲臺上的逗笑者。
每晚夜幕降臨,那個遭受鬼把戲的新郎官,便會在房樑上跳躍逃竄。
而每晚,他都會在房樑上的窄小狹路間,遇到同樣遭惡的攔路身影,彼此阻擋住去路,他要麼殺死眼前的人繼續逃,要麼掉落深淵體會無盡恐懼。
沒有人會選後者。
殺戮就這麼週而復始。
彷彿一到夜幕降臨,中了厄咒的新郎,就成了被跳樑小醜纖繩的木人。
沈良迷失其中,有幾次要醒來,想要努力睜開兩眼,可眼皮一直粘合得像貼了狗皮膏藥,讓他深陷夢中。
沈良沒放棄,一直努力嘗試了許久。
最後,終於緩緩睜開兩眼,此時剛甦醒,腦袋還有些昏昏沉沉,眼前景物逐漸映入眼底,依舊還是在新郎官的家裡,沈良一驚。
還好及時甦醒。
後背被嚇得浸漬冷汗。
差點一同中招了!
那麼夢中那個滿頭大汗,在房樑上逃竄的新郎,就是死者被跳梁鬼愚弄之後的怨念了?
再之後,他們便是在痛苦的睡夢中被分屍而死!
如此說來…那些每到晚上做夢跳上房梁的人,就是被拖入鬼把戲裡的他的親人、鄰居?
原來,這小鬼是靠夢境傳播著如瘟疫般的殺戮。
在一場場毫無生還可能的逃離中,跳樑小醜肆意玩弄著恐懼。
此刻的沈良早已睡意全無,他悄悄看向新郎官,結果床上的男子不見了。
沈良臉色一變。
這小鬼,如今有了面容真身,太邪門了!
沈良亮起眉心金線,隨時準備睜開天目,手中握住蛻變後,可一同入往生的剁椒砍頭刀,沈良這才心頭一鬆。
忽然!
吱嘎!
背後的木門被推開了門縫,灌進一陣陰風,隨後又啪的關上。
沈良的腳底一陣寒涼。
有東西進來!
平穩呼吸,一刻,兩刻,黑暗猶如風乾凝固的墨石,屋內詭靜得壓抑心跳,只剩下沈良鼻息間的喘息。
沈良皺了皺眉,悄然靠近向背門。
背後什麼也沒有,就在這時,身後的黑暗中再次傳來動靜。
吱嘎,木門的開門聲綿長酸牙,隨後是啪,又輕輕關上,目光沉凝,沈良轉身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