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人來南方上大學,每次到6月這個陰雨綿綿的季節,天氣很悶,總是感覺失重,很難受。
但林義喜歡雨,喜歡雨後清晨的活力,喜歡黃昏雨的倔強與執著。
正如那句不知道誰說的,嗯,就當魯迅說的吧:當全世界約好一起下雨,讓我們約好一起在心裡放晴。
晚餐吃好了,散步卻不怎麼美好。沒心沒肺在草地上游走,老天突然往天際扔了快抹布,烏漆嘛黑的,翻臉了,兩人在急驟的陣雨裡淋的那個悽慘。
一陣衝刺跑到惺亭,兩人對視一眼,不自覺笑了,都覺得對方落魄的樣子,比自己更加不堪。
大長腿有點惱,溼漉漉的短袖緊貼著初長成的身子,風光隱隱,若有若無的。
要不是上衣是灰色的,估計更加撩人。
看著女人撅起嘴悄悄靠向自己以遮擋風光,林義笑著轉了身,把女人給完全擋住,就眼神灼灼地說:
“我活了這麼久,今天才發現呀,原來最美的不是下雨天,而是曾與你躲過雨的屋簷。”
感受著身邊這人肆無忌憚的目光,聽著難得一見的小情話,大長腿受不了了,臉不由自主的紅暈了,小心臟也不爭氣的加速了起來。
但在光天化日之下,鄒豔霞還是耐不住臉皮子薄,把林義給推開了些,就片個薄薄嘴唇轉移了話題:
“我今早給家裡打電話,聽說了一件事。”
林義問,“什麼事?”
鄒豔霞說:“我媽告訴我,你們村有兩姐妹被槍斃了,就埋在那古樹下。
有人傳的邪乎,說到了深夜,那個地方就不乾淨,總是能聽到有女子在哭泣。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現在只要天稍微黑點,附近的人都不敢走那邊了。”
這個資訊一下子就讓林義想到了陽雅的姐妹,算算時間,好像是這麼個時段。
至於夜晚是不是有贓東西在哭訴,林義都不關心,反正這兩姐妹死的不冤,以她們造的孽,槍斃幾次都不過分,沒什麼值得同情的。
倒是想起茶葉山裡那個單薄的背影,林義就忍不住感嘆一聲,真是苦了陽雅這個淳樸的鄉里姑娘了,攤上這樣的姐妹也是人生的一大悲哀。
...
俗話常說: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
風裡雨裡,哭裡笑裡,日子過得很快,6月悄然就長出了尾巴。
再過十多天就要期末考試了,林義也是收了心。和宿舍人一樣,早起吃個雞蛋油條包子綠豆粥之類的,或是拾溜一碗粉面,夾著書本走在林蔭小道,一叢人說說校園裡的故事,安靜上課,做筆記。
自從化妝大賽後,嗯,算算時間吧,大概2月有餘。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在草地上丟了面子的緣故,孫念就不在刻意黏糊林義了,校園裡也看不到她和別的男生走在一起的身影了。
好像也是從這刻起,這女人的跟屁蟲減少了,甚至可以說沒了。
前段時間,李傑曾在宿舍八卦:有一個男生仗著自己條件好,有幾分長相和幾個小錢,對孫念死纏難打了一個月。
後來把孫念惹煩了,在食堂裡當著幾百號人的面直接發飆,據說這女人很是氣場平穩的把兩缽子飯倒扣在男生頭上。
然後毫不客氣地送一句話:滾,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還敢打老孃的主意。
這個故事添油加醋的在學校裡傳的沸沸揚揚,也就是這個時刻起,她的生活才真正的安靜下來,幾乎沒人來打擾了。
嗯,還有一點,這個女人把吃糖的愛好也斷了。
這個突然的舉措,一時間讓大家有點不習慣。因為兩年下來,兩宿舍人蹭糖都成了生活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你說突然沒了,心慌慌的可想而知了。
趙志奇就耐不住問:“孫念你為什麼不吃紙包糖了?”
只見孫念氣定神閒地回答:“你們這些人都戀愛了,天天在一起膩乎,甜死人了,還吃糖幹嘛。”
考試臨近,這些老師賊得很,期末考試也不劃重點,只是偶爾在課堂上透露一點風聲,把大家搞得不上不下,非常難受。
在這種情況下,大家都不敢缺課,生怕有一點遺漏,考試掛了科。
這段時間,書店的生意出人意料的好,按後世的話來說,就是爆炸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