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庫斯坐在地牢之中,除了頭頂上還沒有拳頭大的一個窟窿外,這裡基本上沒有任何自然的光亮,地上鋪著一些發黴的稻草,這裡的老鼠根本就不怕人,當獄卒將一碗黏糊糊餿了的燕麥粥放進去,馬庫斯必須要與老鼠們進行一番搏鬥後才能吃到。
不過,這裡的日子雖然難熬,但對於馬庫斯來說也不是一無是處,在這地牢中曾經關押的犯人,他們的屍體並沒有全部被清理出去,有一些就被遺忘在了這地牢之中,屍體逐漸的腐爛化為白骨,一般人面對這些正副的白骨肯定會嚇得暈過去,可是馬庫斯卻如獲至寶一般。
“這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成年男性,他的肩膀部分骨頭變形,身前應該是一名農夫。”馬庫斯坐在一堆白骨前,用手摩挲著,一邊說道。
“咯吱。”這時候,一聲地牢門開啟的聲音,新鮮的空氣湧入了地牢之中,馬庫斯抬起頭貪婪的呼吸著,不過他並沒有轉過身去,手中的一節腿骨更讓他著迷。
“馬庫斯。”梅維絲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馬庫斯並沒有回頭,他知道梅維絲是女巫,對於女巫他沒有任何的偏見,相反從女巫們那裡他還學到了不少的知識。
“梅維絲,你怎麼又來了,要是被人發現就糟了,你快點離開吧!”梅維絲並沒有告訴他城堡已經被布魯斯攻克,而她正是布魯斯的人。
“馬庫斯先生,你在研究什麼?”忽然,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響起,這讓馬庫斯感到意外,他回頭看了一眼,不過對方手中的火炬讓他幾乎這不開眼。
“是誰?”馬庫斯用嘶啞的聲音問道,地牢中除了雨水和地上的汙水外,幾乎沒有任何喝的,有時候馬庫斯還被迫喝自己的尿。
“我是梅維絲的朋友,我想問問你為什麼要偷那些屍體?”布魯斯舉著火把,他看著地牢中衣衫襤褸,頭髮和鬍鬚都攪在了一起,上面沾滿了蝨子和乾草。
“你是審問官嗎?”馬庫斯用手擋在面前,對布魯斯問道。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布魯斯點點頭對馬庫斯說道。
“偷屍體,屍體可不屬於任何人,不存在偷不偷的問題,我並不是因為偷盜罪被抓進來的。”馬庫斯站起身來,他將手中的腿骨扔在了地上,當走到鐵柵欄旁邊的時候,用烏黑骯髒的雙手抓住了鐵欄杆說道。
“你看上去不像是一個會做這種變態事情的人吶!”當馬庫斯轉過身的時候,布魯斯看見他雖然骯髒,但是卻有一雙清澈的藍色眼睛,他的鼻子高挺,嘴唇方正,若是颳去滿臉的鬍鬚,應該不輸給後世任何一位奧斯卡男演員。
“我是一位藝術家。”馬庫斯笑了笑,他對布魯斯說道。
“藝術家?”布魯斯咧了咧嘴笑,他想起自己那個時代老郭的笑話。
“其實我是一個畫家。”馬庫斯的眼睛逐漸適應了光亮,他同樣打量著面前的布魯斯,看上去這是一個年輕的貴族,難道是某一位貴族家的少爺,想要獵奇看看地牢中的景色。
“畫家?”布魯斯又笑了,因為盜屍而被關在地牢中的畫家真是少見。
“沒錯,你知道人有多少根骨頭,肌肉的連線是怎麼回事,如果不能夠了解這些的話,是無法畫出好的人體作品的。”馬庫斯對布魯斯說道,他決心在這個來獵奇的年輕貴族少爺的心中播下藝術的種子。
“哦,這麼說你盜取那些屍體,是為了研究人體?”布魯斯若有所思,他好像記得在文藝復興時代,許多著名的大畫家都是透過解剖屍體,來研究人體的秘密,反而催生了內科等科學學科。
“沒錯,你竟然懂得人體,看來你不是一個普通的貴族少爺。”馬庫斯聽著布魯斯專業的術語,頓時眼睛一亮,自從離開南方城邦自己已經很久沒聽懂這樣的術語。
“那麼說你已經知道了血液迴圈系統?”布魯斯忍不住對他問道。
“什麼,你,你說什麼血液迴圈?”馬庫斯猛地聽見布魯斯的話愣住了,布魯斯的話涉及到了他一直以來最為探究的知識領域,在盜了無數具屍體後,他還是沒有找到那個最為奧秘的答案。
布魯斯笑了笑,他將火把遞給了梅維絲,自己轉過了身離開了這潮溼發臭的地牢。
“梅維絲,梅維絲,他是誰,他到底是誰?”馬庫斯像是瘋了一般,他將手從欄杆之間伸出去,拼命的對梅維絲喊道。
“他,他是布魯斯。洛克男爵,剛剛攻克了這座城堡,現在他是這座城堡的新主人。”梅維絲調皮的眨了眨眼睛,對馬庫斯說道。
布魯斯離開地牢之後,便命令獄卒將馬庫斯釋放,並且讓梅維絲安排僕人給他洗漱一番,然後再帶來見自己。
“沒想到你會對他感興趣。”梅維絲在見到布魯斯的時候,好笑的說道。
“一位藝術家對於領地也很重要,我應該感謝你,是你幫助我挖掘到這個人才的。”布魯斯在自己的臥室中,這裡確實比格林頓的領主屋宅寬敞許多,石頭窗戶旁邊綠蔭樹蔓順著牆壁攀爬,寬敞的大床和結實的傢俱,天鵝絨的紅色窗簾,使得這座領主的臥室華貴許多。
“那我有什麼獎勵嗎?”梅維絲扭動著腰肢,走到了布魯斯的旁邊,伸出纖纖玉手搭在了布魯斯的肩膀上,她身體的芬芳鑽入布魯斯的鼻腔之中。
“你想要什麼?”布魯斯連忙退後了一步,同這個沼澤女巫糾纏在一起可沒什麼好事。
“現在還沒有想到,不過你可以用一個吻來代替。”梅維絲眨了眨眼睛,微笑著撅起殷紅的小嘴,對布魯斯說道。
“嘖嘖,我還想多活幾年。”布魯斯推開了梅維絲,這個沼澤女巫的吻可不是誰都能消受得起的,自己的哥哥就是死在梅維絲的吻下。
“膽小鬼,大不了去吻一下莫妮卡就是了。”看著布魯斯一臉聖人的摸樣,梅維絲噗嗤笑出了聲,對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