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的涼意讓啞巴根本不敢動。石樹也不拖沓,直接到了啞巴後面,伸手抓住他的後領子,將他衣服一扯,啞巴的上半身便裸露在外。
即便他的身上髒兮兮的,但也能看見他背上一道長長的深深的疤痕。
“嘖嘖,胎記在肩膀上,你把人家整個上半身給脫了。”常樂嫌棄兩聲,此時又被柳成言伺候著洗頭,活像一個大佬,“他肩膀上有沒胎記?”
石樹已經默默地從常樂旁邊拿過毛巾,打溼了回還。
常樂欲言又止。
那是她拿來擦頭髮的!
石樹抓著啞巴試圖掙扎的肩膀,用毛巾擦去他肩膀上的汙垢,果真看見巴掌大小的紅色胎記。這是榛嬤嬤提供的重要線索。
易河盛再次喜道:“你真的是江選!我們可算是找到你了!”
啞巴見事情敗露,身子猛地一掙,不顧脖子上劃出的痕跡,直接就跑。
石樹輕輕鬆鬆一個飛身,便落在啞巴身後,將他的肩膀抓住。任由啞巴如何掙扎,也逃脫不了他的魔掌。
“小子,我們抓你比抓魚都簡單。”
易河盛粗聲粗氣地到了啞巴面前,不知打哪兒掏出一條麻繩,直接就將啞巴的雙手給捆了。隨手一拍他的後背,啞巴便身子不穩地跪倒在地。又抓著他的肩膀,讓他上半身直起來。
易河盛俯身貼耳,道:“知道我們為什麼找你嗎?我們,是打宮裡來的。乖乖聽話,免得受皮肉之苦。”
啞巴掙扎的更加劇烈,顯得他臉上的表情十分猙獰。他嘴裡還哼哼唧唧嘶叫個不停。
易河盛聽得煩人,剛想堵上他的嘴,啞巴自己先不知所謂地停了下來。易河盛好奇抬頭,正對上披著溼漉漉頭髮,面色陰翳的常樂。還好他膽子大,心口也就突了一下。
常樂身後,里正欲哭無淚地靠坐著一塊兒大石頭。他就好端端地站著,身邊忽然陰風一吹,扭頭就看見常樂詭異的神態,差點沒將他嚇得大叫出來。
這一行人都是什麼來頭?怎麼沒幾個正常的?
常樂俯視跪在地上的啞巴,目露兇光狠厲,陰森森道:“江內侍,你可還記得我?”
啞巴皺眉回想。
“我是,榛嬤嬤。”
短短五個字,如晴天霹靂,啞巴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很快又露出不相信的表情。易河盛也被震懾的後退了半步,按著啞巴的手顫抖了一瞬。
常樂伸手一拍啞巴的肩膀,啞巴被凍得一陣發顫,死死盯著面前的常樂。
“你這傷,是替娘娘受的。你救過娘娘,可為何還要害她?”
啞巴像是受到什麼刺激,瘋狂搖頭掙扎,嘴裡想要大聲嘶吼尖叫,卻是因為常樂的存在,而被壓抑成細碎的嗚咽之聲。
“娘娘和我都是被你害死的,你若
說出是何人讓你下的毒,我便放你一條生路。”
啞巴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常樂凝視著啞巴,譏諷一笑。
“也是,不過是無意間幫忙擋了一刀,哪裡敢說自己對娘娘有救命之恩?不敢領恩,害起所救之人也不是什麼奇怪之事。可是,娘娘卻一直記著呢!”
易河盛這幾尺高的剛壯男兒聽得毛骨悚然,往石樹旁邊靠了靠,小聲問:“她不是真被鬼上身了罷?”
柳成言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