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昭面無波瀾,微微一笑,淡然應對:“懷王不也相信她是無罪的?否則何必找馮都尹說情。”
“本王只是想拖延時間,讓不為道長出面平息罷了。”懷王很是隨意地解釋,“管它事實如何,只要人出來了便好。”
易昭擰眉,辯駁道:“那原本砸碎鳳玉香爐的那個人呢?就這麼讓他逍遙法外?平白讓常姑娘遭罪受屈?”
“若是沒有那個人呢?”懷王道,“本王若是找上三日依舊無功而返,那阿常也是平白在牢裡呆了三日,何苦?”
“這……”易昭咬了咬後槽牙,深覺懷王的想法很是讓人不能接受,緩了又緩,篤定道,“我相信,常姑娘也更願意清清白白地出這個大牢。”
懷王也不氣惱,只是噙著笑瞧著易昭,覺得她年少心氣高,目光也同看個小孩子一般。許久,才將扇子一轉,開啟了扇面,不正經道。
“不如,咱們去問問阿常?”
易昭與之對視,兩隻手不由得緊握,心裡頭不知什麼時候憋了一口氣,此時也十分想得到常樂話來證實,到底他們誰的選擇更合適。
……
常樂被送到大牢的時候,還被先帶著去換了一件囚衣。
也不知道囚衣被多少人穿過,即便洗過,上面還是肉眼可見的髒兮兮,可以聞到的有異味兒。換衣服的時候,常樂還嘟囔了一句,說是希望別是死囚穿過的。給她換衣服的女獄卒說死囚穿過的早就燒了,算是給了常樂一個定心丸。
圭都衙門的大牢裡極少存犯人,大多都是短期呆在這裡的。長期服刑的囚犯都會被轉到城外的大牢裡,還有專門計程車兵看守。因此,大牢也就不分男女牢,隨便分到哪兒是哪兒。
牢頭剛要把常樂給塞進一個牢房裡,和幾個女囚犯共處一室時,石樹突然冒了出來。
“這還沒判罪呢,先給她找個小牢房待著。”
石樹的面子很大,牢頭立馬就給常樂換了個單人間。
常樂本以為自己能有機會和那些女囚犯來個心靈交流,這回算是泡湯了,但沒有多遺憾,忙感謝石樹。
“多謝這位官爺的照顧。”
“不必客氣。”石樹等常樂進了牢房,拍了拍牢頭的肩,給了他點兒碎銀子,道,“我跟她聊會兒,待會兒再找兄弟你鎖門。”
牢頭收下銀子,很是有義氣點頭:“那老弟你慢慢聊,有事兒叫一聲就行。”
常樂很是好奇,不知道石樹這一通是想幹什麼。自顧自地進了牢房,環視周圍的環境。
小單間裡只有一個鐵窗,陽光的光束透過鐵窗照進來,灰塵就在光束裡來回跳動,多的常樂眉頭一皺,鼻子都有些癢癢的。
大牢是在地下室,即便是在夏末,也是潮溼的,不過少了些悶熱,還有些寒意。這時候,能找到個讓人發寒的地方,真不容易。
“那個鳳玉香爐是不是你打碎的?”
石樹到了石床跟前,隨手幫她把被子整理了一下。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常樂冷漠地瞧著,暗暗猜測,這個衙差是想幹什麼。她也就跟他打過一次交道,還是在四財賭坊的時候,當時的他是個小混混,還挺讓人討厭的。
“不是我打碎的。”常樂隨口就回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