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王趁著馮都尹停頓的當,插話進來。
常樂和馮都尹皆是不滿地看向懷王。這個人,要喊停不早喊,非要到了最後關頭才喊上一句,是覺得這樣做比較威風?
這般想著,懷王已經轉著手裡的金骨扇,走到堂中。馮都尹依禮,走下公案,行禮迎接。
“真是不好意思,打擾了都尹判案。”懷王笑意盈盈,“本王並非前來徇私,只是想告訴馮都尹,此案恐怕另有蹊蹺,此種道理,還請馮都尹借一步說話。”
馮都尹不知懷王打的是什麼主意,環視公堂,堂內還等著結判,堂外百姓也都眼睜睜地看著。懷王此舉,多半是要救常樂。他若是跟著懷王走了,豈非有枉法之嫌?
懷王看出他的顧慮,繼續相勸:“此事,對於此案來說,是真重要,而且不足外人道。馮都尹不妨聽完再判。”
馮都尹猶豫半晌,最後還是宣佈暫時停堂,稍後再判。
二人就把前面晾著,到了後堂。
“懷
王,不知是有何事如此重要?”馮都尹開口直奔主題。
懷王瞧了左右無人,便道:“說實話,這件事兒也不能跟馮都尹你說。”
馮都尹的臉瞬間陰了下來,道:“懷王可是在逗本官?”
“馮都尹這是說的哪裡話?”懷王轉了轉扇子道,“本王相信,此事常樂定是被冤枉,她人傻單純,怕是被人給算計了。”
馮都尹撇了下嘴角,目光在他手裡的金骨扇上打轉兩圈,都不知道說懷王什麼好。
“懷王,下官是秉公辦事,若沒有確鑿證據,懷王也沒要事要說的話,下官就繼續回去升堂了。”
“哎,別急啊。”懷王伸出扇子虛空攔住馮都尹,“馮都尹是想要證據,不如這樣,馮都尹再給本王些時間,本王去將證據給你找著。”
“懷王莫要想著拖時間,如果找不到證據,有損的可是懷王您的威名。”馮都尹堅持不退步。
“本王並非是要拖時間,完全是想著不讓人在馮都尹手下蒙冤,這是為了馮都尹好。”懷王義正言辭,大義凜然,“這常樂犯得也不是什麼燒殺搶掠偷盜之殺頭大罪,你又不急著送她去投胎,何必這麼緊咬著不放?你且先將她關上兩日再說。”
馮都尹眉頭微轉,似有思量。
懷王沉氣,面色嚴肅起來:“馮都尹,之前你讓本王在此坐鎮,幫你壓著場子,本王都幫了。現下,本王又非是故意要徇私替常樂脫罪,只是想有點時間查明真相,這點事兒你都不行了?你可是百姓口中的大青天,常樂還在喊冤,你就要定她的罪,是不是太沒道理,太有損你的名譽了?”
“懷王此言差矣。”馮都尹冷麵解釋,“此事人證物證俱在,報案之人的證詞又與常樂所言相差無幾,可見此事並無人陷害,只是常樂因貪睡誤砸鳳玉香爐,頂多她因睡著而不自知罷了。她若是不自知,自然咬口喊冤,本官又怎奈何?又從何處查起?”
“她不知道,有人知道。”懷王神秘道,最後請求,“還請馮都尹寬限時日,過上幾日再判此案。雖然此事罪不至死,但起碼也是要挨板子,罰銀兩,坐上幾天牢獄,服勞役的罷?日後還得落得個有過前科的名聲,如何算起,對常樂來說都是影響巨大的。”
馮都尹沉思片刻,猶豫抿唇:“罷了,便給懷王三日期限。若是懷王找不出證據來證明並非常樂打碎了鳳玉香爐,那本官只能按原本的來判了。”
“自然,多謝馮都尹通融。”懷王自信地揚起個笑意,眉梢盡是明媚之色。
馮都尹也是說話算話,從內堂轉到前堂,重新回到公案之後,緩緩坐下。眸光在常樂和鶴檀身上來回一瞧,他們還端端正正地跪著。默了半晌,再一次敲響驚堂木。
“經本官瞭解,此案還有諸多疑點,有待探查,暫將常樂關押大牢,擇日再審!退堂!”
常樂頗有劫後重生地喜悅,忙磕了個頭,感謝馮都尹。將將磕了一個,就有衙差上來把她拉了下去。報案的鶴檀一臉驚詫,不解地詢問將要離開的馮都尹。
“都尹老爺,此案哪兒還有疑點?分明就是那個常樂砸碎了鳳玉香爐!”
馮都尹擰眉:“你是在質疑本官的判斷能力?”
鶴檀被馮都尹的冷麵嚇得往後退了退,垂頭道:“不敢。”
“此事,本官自會給你們一個公道,你暫且回去,等候傳喚。”
馮都尹說罷,直接在石樹和師爺的擁護下回了後堂。
鶴檀喪氣地出了公堂,瞟了一眼佇立在公堂門口的懷王和柳成言,打算不理他們,直接帶著押送常樂過來的道士回去。
柳成言卻是出聲,喚了他一聲:“鶴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