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陛下’到了。”一位古家小輩對著坐在輪椅上在園內曬太陽的男人說道。
男子看上去四十幾歲,面容卻依然潔白,不曾因歲月變黑變黃,身材有些發福,但絕不止於臃腫,面容圓潤,因為太陽照射而敷上一層紅暈,新增了和藹可親的慈祥。
聽到小輩的話,男子立馬張開眼,有些急迫的說道:“他在哪?讓他快進來,把家裡的人都找來,給他接風洗塵。”
“好的,老祖,我這就去通知。”說完退了下去。
男子此時有些迫不及待,就起身踉踉蹌蹌的往院外走去。
剛走到門外,就看到那熟悉的面孔走了上來。
“老爺爺,俺回來了。”古勉旒操著地道的膠東方言說道,並衝著男子跑來,這一開口,讓古恆紘旁邊的古明宸有些一愣。
“你個小比昂孩兒還知道看我這個老比昂頭?(你個小痴孩兒還知道回來看我這個老東西?)”男子同樣用膠東話說道,而他自然就是帝王親弟,現在古家最大的長輩,古木昇。
古明宸自小就跟隨古勉旒,可從未聽他說過幾句本地方言,而且為了家族內交流方便(娶來的媳婦來自各地,語言障礙明顯),都一律用普通話,一代代下來到他這一代,基本都不會說膠東方言了。
可他萬萬沒想到,竟然太爺爺古勉旒的膠東方言竟然這麼溜!
“這些比昂的,就痴成這樣了,不知道留倆人伺候照看你,我看這些玩意兒就是欠收拾,萬一你卡著出點毛病,這怎麼辦?(這些白痴,就笨成這樣了?不知道留下幾個人看護您,我看他們就是沒事找抽,萬一你要是磕著傷著了,那怎麼辦?)”古勉旒氣呼呼地說道,明顯是真動怒。
“沒事兒,是我讓他們別來煩我的,所以沒留人。”並對扶著自己的古勉旒問道:“這個小孩兒是誰?”
“煦岐的大孫子,叫明宸,這次帶他回來引引家來人(認認家裡人)。”古勉旒依然用膠東方言說道,而他言下之意是他是我們長支的第一繼承人,將來要接古恆紘的班,回來和你們打聲招呼。
古木昇自然知曉這曾侄孫的意思。
“說說你多大了,過去扶著你祖爺爺,讓他好好看看你。”古勉旒說道,讓古明宸上前攙扶著古勉旒。
“孫兒今年十九,正在上大學,也開始處理家中事務了。”接過古勉旒的位置,扶著古木昇。
古木昇仔細端詳的看著古明宸,看他器宇軒昂,儀表堂堂,說話談吐不凡著實是個出色的兒郎,拍了拍他的手,道:“好孩子,像你二叔,咱家又出了個能有本事的,好事。”
“那今天就讓他伺候你吧,我就歇歇,我去把七爺爺叫來。”說完,一溜煙的跑開了。
“都一百歲了,還這麼個德行,真不讓人省心,就不知道給小輩們做個表率。”並看向古明宸,道:“還是你這孩子看上去省心,走,我帶你去前堂認認親。”
“好。”說完,扶著古木昇往前堂走去。
古明宸自然知曉古勉旒這是為了讓他充面子,給他抬高地位,自然不會錯失這個機會。
古家前堂修建的很是寬大,足有大半個籃球場之大,在入門正中央的北牆上,懸掛著一幅表字,寫著詩經中的《麟之趾》,字的風格端正莊重,嚴謹工整。雖然遠不上什麼大家的作品,但也明顯看得出作者對作品的心態是極為重視。
此時在前堂早已來了四十多號人,按照長幼有序,依次落座。
自然,古木昇坐在最高位置,而古明宸初來駕到,被古木昇安排在他的身旁就坐,自然引起不少小輩的竊竊私語。
“這人是誰啊?怎麼有資格和‘昭’字輩老祖們同等就坐。”
“該不會是那位老祖的私生子吧?”
......
“別亂說,你是不是忘了前幾年有幾個亂說的被打爛嘴的嗎?縫了十幾針,那疤可是一輩子消不去的,你們也想這樣?”知道有人說出這句話,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