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遠縣,縣衙門口。
田慶聖陪著笑,將劉源為首的縣城幾家大米行的掌櫃,送出了縣衙大門外。
“諸位……糧食的事還望各位回去考慮考慮。”
他低三下氣的和這些米行掌櫃說道。
身為縣令,他也算是做到“鞠躬盡瘁”了。
“這個……田大人,我們不是不想幫……可你也知道,糧食我們是真的沒有了,不過,要是咱們清遠縣願意出錢,我們大家倒是可以幫您想想辦法,對吧各位?”
劉源說著看了眼眾人,趙無極這時一臉的為難:“大掌櫃,現在三百文的價格不行了吧,要是還照著這個價格,那差價誰來補呢?”
“啊?”
田慶聖一聽,忙道:“這,這現在不是三百文了嗎?廣寧府前幾天的糧價就是三百文啊。”
“哈哈,田大人,那是廣寧府,可現在整個廣寧府新糧還沒下來,我們要是個給你去買糧,那是需要去外面……這外地的價格誰知道是個什麼情況,再說,車腳路費,人工吃喝,這些可都是成本啊。”
田慶聖見趙無極這麼說,為難地想了想,道:“那,那你說要多少才行呢?”
“這個……哈哈,田大人我也沒法說的準確。”
“那你估算呢?”
趙無極眉梢一挑,瞧了眼劉源,二人交換眼色後,他才淡淡道:“這估算嗎……哈哈,少說這個數了。”
只見趙無極伸出一把手,田慶聖吃驚地看著他晃動的手掌,跟著看了眼身旁孫押司:“這,這是五百文嗎?”
“嗯,大人應該是的。”
劉源卻一臉的無奈,道:“五百文現在都未必能買得到糧食,所以,田大人你還是再想想,我們等您的訊息。”
說完,他先躬身,趙無極等人也紛紛拱手,眾人撇下田慶聖和孫文舉,轉身離開。
“大人,這些人就是奸商啊!”
孫文舉氣的指了指走遠的眾人,田慶聖卻無奈地搖頭:“那有什麼辦法呢?幾萬的難民就在外面,要是不想讓他們鬧事,要是不想讓我頭頂上的這烏紗帽丟掉,本大人我又豈能看這些人的尖酸嘴臉呢?”
欲哭無淚的田慶聖拍了孫文舉的肩頭:“文舉啊,咱們還是盤算盤算,五百文一斗,需要準備多少銀子吧……”
長嘆一聲,田慶聖擺了擺手:“天色不早,你也先回去吧,明日……我們無論如何,也要準備好銀兩,讓他們早早把糧食給買回來,城外那幾萬張嘴,可等著呢。”
孫文舉只能躬身道:“是,大人!”
看著田慶聖無助的走進縣衙,他也只能輕嘆著上了馬車。很快,馬車出了城,還不等走遠,孫文舉就聽到車外,有爭搶打罵的聲音響起,掀起車窗的簾子,只見,不遠處的路邊,十幾個難民正為了半個沾了血的饅頭,廝打在了一起。
孫文舉見狀,實在不忍再看下去,結果可想而知,這十幾人中,力大者得之。
可那些被打傷的,本就可能幾日沒有吃東西,此時加上外傷,估計活下去的可能不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