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藍這麼多年給她弄藥。都是滾開了便端過來。巫苓反正也是炙熱的身子。便不說什麼。喝下了。故而詩藍才以為。巫苓一定要喝熱度非常高的藥才行。不然便會覺得冷。
實際上那是因為巫苓反正也是並不用喝藥便會好的身子。喝不喝藥當真是沒什麼打緊的。可是詩藍每次都會一片好心的特地怕她覺得涼。弄得熱熱的端過來。巫苓只得喝下。並稱贊她做的好。
可是也許是因為靈魂離開身體了的緣故。巫苓的肉身溫度下降了許多。只是稍許的熱了。
其實這也是推測。因為巫苓白日裡瞧見朔為她柔肚子。也並未嫌燙。手也沒有任何被燙紅的樣子。所以巫苓才這樣猜測。
因為她的溫度下降了。故而詩藍一片好心的端來‘這麼多年一直這樣準備的熱藥’給公主喝的時候。竟然將她燙了個夠嗆。而顧盼盼那種脾氣。定然是不能忍。
如果巫苓猜的沒錯。當時應該是朔在場。不然顧盼盼一定會動手。而不是訓斥幾句罰她去做苦工這樣簡單的事情了。
一陣冷風吹過。巫苓又瑟縮了一下。加快腳下的步伐。
這麼晚了還出宮門的恐怕只有她一個了。烏雲層聚。大雨將至。風也變得無比的凌厲。彷彿片片鋼刀唰著她的臉頰。
終於。不知走了多久之後。巫苓終於走到了朝務殿。
朝務殿值班的侍衛看到她。開口詢問:“什麼人。”
“您好……我是七公主的侍女……詩藍。想要求見帝君。”巫苓客客氣氣的詢問著。
“怎就你一個人。”侍衛有些奇怪。一般公主的貼身侍女身旁一定會陪著幾個低階的小侍女。怎麼這個這麼慘。一個人連件外套都未曾穿。不是哪個宮裡的探子吧。
侍衛立刻加緊了警惕。前陣子七公主才被人偷襲。這帝君若是再出事。他們的腦袋可能就保不住了。
“因為……公主並未安排別人來啊……”巫苓不明白了。難道這侍衛還不讓她進。
“不行。你的腰牌呢。”侍衛果然將手中的長槍打橫攔住。一副不讓過的樣子。
腰牌。
。找了好一會兒才在腰帶中找到了一塊小小的點著紅色點的木頭片兒。
“是這個嗎。”
帝宮之中的令牌皆按照顏**分。紅色的是最高等級的侍女與侍衛才擁有。黃色的是中級的。綠色的是最低階的。白色的則是剛剛入宮的新宮人持有的。
因為有了這腰牌。所以一般侍人也分三六九等。
侍衛低頭一瞧。是紅色的。果真是個高階侍女。連忙點頭哈腰的賠笑:“姐姐您稍等。小的去給帝君通報一聲。”
“好。”巫苓點點頭。乖乖的站在外面。等著她出來。
過了不一會兒。只見那個侍衛一路小跑的跑回來。堆著笑對她做出請的動作:“帝君傳喚您進去呢。快去吧。”
“謝謝。”巫苓輕道了聲謝。便緩緩走進了殿內。
殿內燭火併不明朗。只在朔的案子上擺了一盞燈籠。晃得那一身金色的龍袍華熠生輝。
朔坐在龍椅上看著那個一身藍色的女子走進來。若不是方才侍衛通報的時候便知曉了是詩藍求見。但看那個步伐。那種淡然的氣度。甚至他會以為是巫苓來了。
然而巫苓從來都是萬分安靜的。從未派過侍女侍衛到他這裡來。這讓他不由得有些驚異。不知到底發生了何事。
“參見帝君。”巫苓俯下身按照宮人階級來行禮:“帝君安好。萬歲榮安。”
“起來吧。”朔揮揮手。藉著搖曳的燭火望向她的臉。
“是。”巫苓應了一聲。穩穩站好。而後抬頭看向朔。
朔此時竟然突然發現。詩藍也是這麼情緒淡然的一個女子。不知可是跟隨巫苓跟的久了的緣故。
這詩藍抬眸看向他時。竟然沒有一個身為侍女的卻喏。而是與巫苓一樣。直直的望進他的眼底。望進他的心底。
朔心底一陣。看著那雙清冷如星的黑眸。被這奇怪而漠然的目光看得心底有些怪異的感覺。
這感覺。就好像見到了巫苓一般。讓他有些不自主的想要上前去問詢呵護。
朔略微搖了搖頭。甩開自己這幼稚的想法。心中嘲笑自己怎對一個侍女產生了興致。笑著問道:“來此何事。”
“公主說腰間有些不適。想請帝君去陪伴。”巫苓一動不動。重複方才顧盼盼與自己說的‘理由’。
朔心中一緊。連忙問道:“可是又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