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的街道上,喬靖遠和馮休璟幾個學子剛去拜訪了京城有名的大儒司馬宗炎先生出來。
喬靖遠想起了這些日子若昀的胃口總是不好,便想到果脯店裡給她買些開胃的吃食,於是和馮休璟幾人說了兩句,便往果脯店去走去。
“給我來半斤金絲蜜棗和糖桔餅。”
一道清麗的女聲在喬靖遠的身後響起,隨即女子便緩緩走到了他的側邊,喬靖遠側頭去看。
秋水說完了這句話,便也側頭往身邊站著的男人看去,當看到這個男人俊朗不俗的容貌時,她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的驚豔。
然後秋水含笑向他頷了個首。
喬靖遠看著她,也只微微點了個頭便收回了眼神。
他的這沉穩又淡冷的反應倒是讓秋水頗有幾分驚訝,所以再多看了他兩眼,秋水才收回了眼神,也像他一樣站在那兒等著。
“來客官,這是您要的幾款蜜餞,拿好了。”
喬靖遠只衝他微頷了個首,然後提著剛買來的蜜餞便是轉身離去。
秋水看他由此至終對誰都是一幅淡漠的樣子,也是有些好奇了,她這些年雖然委身於喬惟升這個不懂風情的男人,可以她見過的男人,這男人的容貌和氣質無疑是其中的佼佼者,她於是回過頭去看了他一眼。
喬靖遠走出店鋪,朝著若昀住的地方走去。
途中經過城東書坊時,卻被一個熟悉的背影定住了腳步。
喬惟升又是找了離書坊只隔了一條街的老金,這老金呀,賣書坊的事情做得又快又好,他書坊賣得急,客人本來是可以壓壓價的,可老金口才好呀,愣是讓他也算賣了個好價錢。
他走出來,想著過兩天能把房子賣了,再遣散了下人,他就可以帶著秋水再次遠走高飛了,去哪兒好呢,江南是不可能回去的了,倒不如再往北邊的走走去,這樣靖遠即使高中了,也不會有多大的機會派到那麼遠的地方去做官。
喬惟升正想著,正要走過街角回家去時,卻忽然發覺有道視線在緊盯著他,他抬眼看去,頓時人也僵了一瞬。
是他……真的是靖遠?
喬惟升的心跳得飛快,腳步也有些發虛,看見這親侄兒站在他面前,六年前他再加了把火,大哥和大嫂臨死時的慘狀就好像又浮現了在他眼前。
喬惟升匆匆低了頭,然後便是轉身假裝不認識他而走,他一邊走,一邊還是忍不住回過頭去看。
“二叔!”
喬靖遠大聲地喊了他一聲,情緒激動,令得喬惟升的心裡也是顫得發抖,所以他知道已經沒有辦法裝作不認識了,他也不敢再裝作走路,以他平生最快的速度便是撞過了前面的行人跑了。
喬靖遠赤紅著眼,手裡的幾包蜜餞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掉在了地上,他看著二叔,這麼多年了,他找了他六年了,他想過很多種可能性,是不是二叔也遭到別人的毒手了?是不是二叔也不在人世了?
可他今天看到了他,他激動,他難以抑制自己內心的情緒。
看著二叔跑了,喬靖遠也像發了瘋似的拼了命的追著他。
城東書坊本來就人多,前面的喬惟升為了逃開他,已經撞開了好些人,惹得人聲怨憤,現在這又來了一個男人追著在後面,那些人哪裡還肯?
喬靖遠發瘋似的,被行人擋住了腳步,他赤紅著眼,神情激動,他在人群中揚著頭看著他二叔的背影拐過了對面的街道,便是再管不了其他的,硬是闖出了一條路往前追去。
沈鴻帶著嫋晴穿過衚衕想去城東書坊看看,她們早上去了護城河邊看依依垂柳,這京城的春日畢竟新鮮,本來是約好了和沈惜冰她們一起去的,只是沈惜筠不知為何,對她的意見倒是頗大,沈惜冰不便為她這個新來的姐姐得罪了向來就和她親密的妹妹。
正走著,衚衕裡卻是跑進來了一個驚慌失措、跑得滿頭大汗的男人。
沈鴻和嫋晴見他如此慌張,正自覺得奇怪,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正要想著避開一下,卻忽然看見那頭喬靖遠也衝進了衚衕來。
“二叔!!”
喬靖遠叫道,那聲音裡的悲憤情緒聽得沈鴻便是心頭一驚,然後她再顧不得什麼,只是下意識地跟嫋晴說道:“快!替喬公子把這人攔下來!”
喬惟升後有靖遠在窮追不捨,前面冒出的兩個女人卻還要擋了他的路,他一時發了狂,便是也不管不顧地朝著她們撞開了去。
“小姐!”嫋晴驚喊道。
沈鴻被喬惟升這一推,額頭便是往牆上撞去,嫋晴被喬惟升推開,見了小姐撞到牆上,便是連忙跑上前去檢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