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又白隨後跟上,不由分說把人抱在懷裡。
程慕嫻被陸又白這般抱著雖說習慣了,可到底是覺得有幾分莫名其妙。
她也沒有問,任由男人抱著她,一言不發。
“卿卿,別那樣看著朕好不好?”日頭落在二人的身上,投下一片陰影。
正是靜謐的午後,可以看見偶爾有飛鳥自空中掠過,不帶一絲痕跡。
未央宮外頭負責灑掃的宮人們也都安靜的出奇,他們知道這是娘娘休息的時候,切不可出聲,唯恐遭來總管的責罵。
此時此刻,未央宮內的氣氛倒是平添幾分詭異。
對,就是詭異——對於程慕嫻來說,陸又白能夠說出來這般的話,就像是中了邪一樣。
以前陸又白是說過這樣的話,只不過是帶著厭惡與怒火,警告她不要再看著他,否則就要挖掉她的雙眼云云。
可如今,陸又白幾乎是帶著懇求,和程慕嫻說這些話的。
不讓她這樣看著他?那她要怎麼看著他?
程慕嫻著實是一頭霧水,嚅囁著開口:“陛、陛下?”
“陛下,這是何意?臣妾愚鈍,實在是——”
後半截的話尚且在口中,程慕嫻就被陸又白一把捏住下巴,被男人狠狠地親了上去。
她杏眼圓瞪,顯然是愣了一會。半晌,兩隻帶了翡翠玉鐲的白皙手兒抓著他的後背,也顧不上會不會揉皺他的衣裳,拼命的想要推開他。
可她越是掙扎,陸又白就來的更加兇狠。
幾乎是等程慕嫻覺得自己僅有的空氣都快被男人給掠奪完時,陸又白總算是放開她,紅了眼一把抱著人,頭擱在她的肩膀上:
“卿卿,你到底是有什麼顧忌?”
陸又白就不信了他還捂不熱程慕嫻這顆石頭:起初他以為程慕嫻會真的對他好,可這也沒錯,後來陸又白才發現,她到底是不敢把她自己的真心掏出來給他看的。
一來二去的,陸又白只能想著程慕嫻是不是有什麼顧慮,當即又補充一句:
“若是你為了韓芷柔,你大可不必。”
陸又白還是覺得程慕嫻是因為韓芷柔的緣故,才不敢的。
程慕嫻被他抱的很緊,肚子被擠得有些不舒服才開口:“陛下,臣妾被壓到了。”
一句話,再平淡不過,倒是叫陸又白頓時慌了神。
太醫再次被叫進來診脈,直到這三位太醫保證程慕嫻沒有事,陸又白才放人出去。
“抱歉,是朕不好。”
程慕嫻本想說一句他是天子,不管怎麼樣都沒有錯,可到底是說不出來。
這話就像是堵在了喉嚨裡頭一樣,直直的往回沉去。
“臣妾無事,陛下不必自責。”思來想去,最後還是化作了這麼一句話,從喉嚨深處發出來。
陸又白覺得自己有很多的事情想要問程慕嫻,想要求個答案,可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應該從何說起。
半晌又是無言。
最後還是陸又白主動開口,打破彼此之間的沉默。
程慕嫻本來都快要睡著了,因為陸又白的一句話頓時沒了睡意。
也不是她因為這話感到如何震驚之類的,而是因為皇帝找她說話,她不能睡啊。
這要是睡過去了,回頭一個不高興把她腦袋摘了怎麼辦?
陸又白不知道程慕嫻是這般想法,自顧自的往下說去:
“明日卿卿生辰,卿卿若是不想要見某些人,大可以拒之門外。”
“就比如,程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