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功夫,陸又白連轎攆都不要,頭一次自己施展輕功去了未央宮。
只可惜這次他撲了個空,程慕嫻帶著錦書和一群宮人們去了宮正司。
說是要審訊犯人。
宮正司那個地方,夏天的時候能熱死你;冬天的時候能夠冷死你,如今正是正月裡頭,他的卿卿還懷了孕,就這麼過去了。
陸又白一個擔心,連自己過來是為了什麼都不記得了。立刻就叫人帶著湯婆子小暖爐大氅還有滾了毛邊的外衫,還叫人趕緊的做熱湯什麼的一塊兒帶過去,唯恐晚了一步就叫程慕嫻凍著了。
陸又白有這個吩咐的功夫,程慕嫻的鳳駕也到了宮正司外頭。
宮正司此處偏僻的很,程慕嫻下了轎子,尚且沒有踏上宮正司大門處的臺階時,裡頭就隱約傳來呵斥打罵的聲音。
再走進去了幾步,有小太監連滾帶爬的去了裡頭叫張宮正等人前來迎接。
張宮正帶著人進來請安,眼珠子一轉就道:“皇后娘娘可是要問倚霞宮那位叫珠兒的宮女?奴婢這就帶娘娘去。”
程慕嫻點點頭,那張宮正親自在前頭帶路。
“這裡頭寒冷,娘娘身懷龍裔還是不要去了,奴婢去把人提出來讓娘娘問話。”
“有勞宮正。”
張宮正受寵若驚的進去提人,就在這麼一會的功夫,有人端了軟椅,錦書扶著程慕嫻小心的坐下。
今兒外頭還算有些日光,到底說話還是帶著幾分白氣的。
程慕嫻出門的時候,錦書那叫一個緊張,就差裡三層外三層的給她裹了。
就連她手裡鑲嵌了毛邊的湛藍色碎花綢緞袖套,都是提前用湯婆子熱過,再塞了個小暖爐進去的。
張宮正辦事效率很高,立刻就把焉了吧唧的珠兒提了過來。
事情過去沒幾日的功夫,這珠兒看著身上沒有什麼明顯的傷口,人卻是明顯的憔悴了不少,看起來蒼老了好幾分。
珠兒被提過來的時候,大概是沒了力氣,跪也跪不下去,那張宮正若不是顧及程慕嫻在此,早就一嗓子下去外帶一腳,喝令跪好。
哪裡會直接把人丟在地上,什麼也不顧。
這地上冷,冷的珠兒都忍不住打了幾個寒顫。
“本宮且問你,誰收買的你?”
程慕嫻也不必叫人跪著了,她知道這實在是勉強。
珠兒費力的支撐起自己的身子,手掌心傳來刺骨的冰冷:“娘娘、不是知道了嗎?”
“原來說你嘴硬是真的。”程慕嫻低頭,手心裡傳來暖爐的溫暖:
“那個人,就真的值得你賠上命去賭?”
程慕嫻的語氣輕的像是飄下來的雪花,不帶一點痕跡。
珠兒哪怕是渾身都冷的疼,依舊是不肯改口:
“奴婢、奴婢是倚霞宮秦順容身邊的人,娘娘、娘娘不必故意裝糊塗吧。”
糊塗?現在到底是誰裝糊塗?
“你既然知道秦貴嬪進了位份,就該知道一直死咬她沒用。”
“如今你若是肯老實招供,還有一條命苟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