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曹中元只好乾笑兩聲:“哈哈,沈大人沒有聽錯,本將確實打算收沈少爺為徒,不知沈大人可否割愛啊?”
沈從山露出兩難之色,沉吟許久後似下了決心般咬咬牙道:“也罷,如今正值王爺春秋鼎盛之時,想必再過不久就會登上九五之位。難得此時曹將軍看重犬子,這等大富大貴的機會在下求之不得。”
說著沈從山對身後招招手。
一進沈府就被曹中元釋放的稚童沈明亮此刻緊緊縮在母親的懷裡,一雙小眼睛時不時驚懼的掃過內堂通往前廳的門口,生怕忽然再次鑽出來一個人擄走他似的。
這時門口處人影一閃,隨即一名丫鬟走了進來道:“夫人,老爺請您帶著小少爺去前廳。”
沈夫人臉色陡然一變,臉上閃過恐懼之色的同時帶著眼神裡帶著濃濃的不捨和留戀看向懷中的稚童,緊緊的把他往懷裡摟了摟。
沈明亮稚嫩的臉龐揚起看向沈夫人,怯怯的喊了聲:“娘。”
剎那間沈夫人眼中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緊緊的抱著兒子嚶嚶哭泣。
不明所以的稚童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在孃親的臉上抹過,替她擦去滿臉的淚水,學著孃親哄他時候的語氣道:“孃親不哭,有亮兒在呢。”
瞬間沈夫人壓抑的哭聲更大了幾分。
前廳裡觥籌杯錯間,沈從山和遼王已經喝了不少。相反曹中元因為一直保持著戒備之心,所以從未喝上一口。
就在這時前廳門口有人走了進來。
曹中元轉頭看去,卻發現是一個抱著稚童的女子正帶著嫣然的笑意一步步走進。
沈從文也看到了來人,眼神裡閃過不可查覺的痛苦神色道:“夫人來了,快快見過遼王殿下。”
沈夫人抱著孩子來到桌前盈盈拜倒:“沈王氏見過王爺。”
遼王淡淡的掃了一眼,隨即點頭道:“免禮。”
沈從文從妻子手裡接過孩子,將他放在地上說道:“亮兒,曹將軍要收你做徒弟,開不開心啊?”
沈明亮哪知道什麼叫徒弟啊?不過被擄到遼王帥帳中那會就一直被曹中元帶在身邊,一方面是為了防止稚童太小亂跑,另一方面也是為了隨時防備有人打算營救孩子。
一大一小兩人相處了一天的時間後,沒有一丁點心機的孩子對這個總是板著一張臉的叔叔也就稍稍有了一些好感,於是在此時也就沒有多想,順著老爹的話就點了點頭。
沈從山見狀哈哈大笑道:“曹將軍,如此今後咱們可就是一家人了。”
曹中元露出苦笑,不得已點頭道:“的確如此。”
沈從山讓妻子拿過一隻空酒杯倒滿後遞給兒子道:“來,亮兒去給你師父敬杯酒,然後跪下磕三個頭。”
沈明亮懵懵懂懂的點點頭,隨即端著酒杯跌跌撞撞的走了過來。
曹中元見狀急忙推辭道:“沈大人,此事暫且不急,待的王爺大事有成之後再拜師也不遲!”
遼王含笑看著這一切。他已經喝的有些多了,感覺腦袋暈暈乎乎的。此時看到稚童懵懵懂懂的小臉上充滿著不知所措,頓時哈哈大笑道:“沈大人,老曹說得對,此事並不急於一時啊。”
哪知沈從山聽完後不僅沒有就此作罷,反而面露不悅之色道:“曹將軍這是看不起犬子了?也罷,既然如此就當我自作多情好了。”
說完,沈從山拉過兒子道:“亮兒,既然別人不願意做你師父,那這杯酒不敬也罷,你自己喝了吧。”
沈明亮雖說只有六七歲,由於從小就在紫荊關長大,經常見到父親和那些守關的叔叔伯伯們在一起喝酒,時常趁著他們醉酒之後也悄悄的抿上一小口,久而久之的便也學會了喝酒。
聽到父親的話,沈明亮沒做多想,端起酒杯就要往嘴裡灌。
忽然一隻纖弱的手從旁邊伸了過來搶過酒杯。
沈夫人手裡端著兒子的那杯酒,款款走到曹中元面前盈盈一拜:“賤妾一介女流之輩本不該在此出現,不過事關我孩兒的命運前途便也不得不逾禮了。曹將軍,亮兒雖生性頑劣,但其心性卻是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再說為人父母哪有不希望兒女今後能飛黃騰達的?況且紫荊關如今也已投效了王爺,大家都不是外人,曹將軍何不順水推舟,也好了卻我夫婦心頭之憂?故而賤妾斗膽請曹將軍再考慮一下,”
曹中元臉上露出沉思,片刻後點頭道:“也罷,既然夫人都如此說了,曹某若再執意拒絕未免顯得太小家子氣了。”
說完他從沈夫人手裡接過酒杯,看向稚童道:“沈明亮,今日我曹中元就收你作徒弟,還望你日後能勤奮習武,將來為王爺多多效力!”
沈從山見狀開懷大笑,順勢又拿了幾個空酒杯倒滿後,先雙手捧到遼王面前一杯,繼而又遞給夫人和兒子一人一杯。然後舉杯道:“能有曹將軍這等悍將,王爺大業可成矣。為表示恭賀,下官敬您一杯!”
遼王已經到了臨近醉倒的邊緣,不過沈從山的話聽在耳中卻格外動聽。不由舉杯道:“哈哈,沈大人過譽了。來來來,大家都不是外人,一起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