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書院一方躍躍欲試,而城管一方除了方正心中沒底之外,其他人完全是對局長大人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開玩笑,如此足智多謀的局長大人怎麼會怕了那些五穀不分、五體不勤的學子?就算是那些先生親自上場想必局長也能信手拿下!
方正生無可戀地看著楊大清,咬著牙悄聲道:“算你狠!”
楊大清認為既然公主殿下對此人推崇有佳,那他絕對就有過人之處。在杭州時還沒來得及深入瞭解一下對方就遇上了倭寇襲城的事兒,於是他只能滿懷不甘地帶著公主回了京城。
如今既然身負皇命尋找方正,而且正巧在蜀中遇到了他,說什麼也要好好考究一番此人,看看到底是公主殿下慧眼識珠呢?還是此人太會偽裝從而為了騙取公主殿下呢?
所以當他聽到方正小聲嘀咕的時候不僅沒有任何發怒,反而有種陰謀得逞時的得意。以至於扭頭看向方正的時候,嘴角不由自主地帶上了一絲自得。
方正徹底沒脾氣了,對他翻了個白眼。看來這個老傢伙今天是打算坑自己一把了。
既然原本的規矩改變了,那麼一開始準備的那些場地就自然而然作廢了。不過因為人太多的緣故,所以最後還是決定將比試場地設在了書院廣場上。
碩大的廣場此刻人山人海,其中不僅有書院的人,還有外面聞訊問來看熱鬧的百姓。他們聽說這次白鹿書院的中秋詩會規矩改了,不再是以往那般循規蹈矩的兩場比試,而是由青川城新任城管衙門挑戰白鹿書院!
一是舉起千層浪!
頓時這些百姓無論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還是真想見識一下文人風采,於是乎這些人蜂擁朝著書院裡面湧了進來,不多時便將原本偌大的一個白鹿書院徹底塞得滿滿的,就連一些犄角旮旯也或站或頓著一些百姓,更有甚者甚至爬上了書院的圍牆,騎在上面津津有味地看著廣場上兩撥人涇渭分明地相對而坐。
楊大清身為主持官員在決定好比試會場之後便被請到了上首位置坐了下來,而廣場上則空出了一塊不大的空地,與之相隔的兩邊分別坐著城管局的眾人和書院的莘莘學子。
方正臉黑得跟鍋底似的看著身邊這群混蛋,要不是他們心高氣傲地出什麼風頭,何至於落到如此境地?
反觀學子那邊則一個個淡然自若地談笑風生,彷彿從未將對面的人視作與之旗鼓相當的對手。
“咣”
一聲銅鑼聲後,楊大清站起來清了清嗓子道:“今日本官有幸前來參加一年一度的中秋詩會,雖然仍舊由白鹿書院舉辦,但,今時不同往日。以往都是採用兩場比試決定勝負,而今年因為一些特定因素,所以本官擅自做主將規矩變一變,改成雙方相互出題,誰做出質量上乘的詩句則為獲勝。當然,為了公平起見,白鹿書院只允許派出學子與對方比試,且書院先生一律不得參與評判詩詞。”
在場所有人對詩會的規矩有所變動早有耳聞,不過楊大清畢竟是朝廷中人,由他宣佈出來就更加具有信服力了。於是眾人紛紛點頭表示明白,繼續聽他說。
接下來楊大清先是讓雙方互相介紹一下自己,以免到時候誰做出佳句不知出處鬧出笑話來。
阮子木等人坐在方正身邊,一個個志得意滿地對著書院學子們比劃著各種手勢,無一例外的都是鄙視的意思。他們越是這樣,方正的心就越來越沉。這群豬隊友現在如何拼命激怒對方,待會對方就會如何憤怒的反擊回來。再說了,若是想靠這些只讀了半吊子書的人去和對方打擂臺,那還不如提前認輸來得實在。
思來想去之下,方正悲哀地發現己方真正能與對方相匹敵的人也就只有自己一人而已。
方正沒好氣罵道:“嘚瑟什麼?有本事待會你們去跟對方比試?一個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忍一時風平浪靜不知道嗎?非要把我推出去送死?”
眾人頓時噤若寒蟬,紛紛低下頭不再做出任何挑釁的動作了。
“知州大人到~~~”
被裡三層外三層包圍的書院外忽然傳來衙役的唱喝。
從門口開始,眾人紛紛自動地讓開一條路來,讓知州高大人能暢通無阻地進入書院。
高喜帶著兒子匆匆朝著裡面走來,似乎很是焦急的樣子,一路風塵僕僕地就衝進了書院。
他確實很急。
原本定下的行程便是今日去下轄縣巡查的,可馬車出城之後還沒走多遠呢,就被一匹快馬給攔了下來。
高明從馬上翻身下來,本就不怎麼壯碩的身軀被馬顛簸得走路的姿勢都有些扭捏起來。饒是如此他仍舊強忍著屁股上鑽心的疼痛朝著父親的馬車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