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茂率領騎兵本應該提前趕到杭州的,可半路上遇到了李三兒等一眾水寇。
李三兒還算機靈,連忙拿出了那位公子賜下的令牌。
可饒是如此,他們一行人還是被鄧茂下令抓了起來。一個個被五花大綁後用長繩吊在馬後,就像牽著一群牲口般悠悠然上路了。
眼看已經接近杭州之際,鄧茂仍舊滿臉深思之色。
不為其他,只是因為李三兒手中的那塊令牌。要知道這塊令牌的擁有者放眼全天下也找不出第二個人來!按道理說鄧茂在看到令牌的時候就應該適當地給予方便,放他們離去。
可是鄧茂的身份使然,他所效忠的並非太子,而是當今皇上。而且去台州衛當個千戶也是受了皇帝的命令,主要職責便是監視太子黨的動靜,以便聖上早做定奪。
所以在看到太子的令牌之後,鄧茂二話沒說就直接命人抓了這群亡命之徒。
不過他仍舊想不明白,為何這些江湖草莽會和太子有牽連的?或者說太子主動找上這些人尋求合作,所圖甚大?
對皇家的事情鄧茂不想也不敢太多參與進去,他能做的只是在解了杭州之圍後立刻把這群人押送去京城,聽憑皇上發落。至於太子殿下那邊,那就讓他自求多福好了。
自古皇權的爭奪都是慘烈且血腥的!為了金鑾殿上那張椅子,多少兄弟手足相互殘殺,多少父子反目成仇?
李三兒跟在馬匹後面吃了一路灰,整個人都灰頭土臉的,也就顯得更加疲憊了。
他始終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將軍會在看到令牌之後還敢抓了他們,難道是那位公子的權力還不夠大?不足以震懾住眼前這位將軍?
一路上他都在沉思這個問題,可終究沒有得到任何答案。
“這位將軍....”
既然想不通,那便直接問好了。李三兒跟在後面有些吃力才勉強追趕上馬匹的步伐,若是稍慢一些就要被馬兒脫倒在地,到時候可就不僅僅是跟在後面吃灰那麼輕鬆了,指不定會被馬兒拖得皮開肉綻!
鄧茂被人打算深思,有些不高興地回頭看了眼李三兒,道:“什麼事?”
“勞駕將軍稍稍停歇片刻。”李三兒舔了舔乾裂的嘴唇道:“我的這些兄弟有些體力不支了,望大人網開一面....”
“哼,”
鄧茂冷哼一聲,將馬兒撥了個方向,朝著一條小河走去。
河邊。
鄧茂命人將水寇身上的繩索解開,讓他們稍稍休息片刻,同時也補充一下水分。
李三兒衝鄧茂感激地一抱拳,道:“草民李三兒代諸位兄弟謝過將軍大恩。”
鄧茂眼都不抬道:“少在這裡收買人心,跟你們實話實說吧,還做著春秋大夢妄想逃走的就別想了,能在本官麾下兒郎手中成功逃走的還從沒出現過。而且你們這群人中幾乎全都是無惡不作之徒,現在還能活著站在這裡,早就該感謝祖宗十八代了。”
李三兒聽他話裡意思不對,連忙謙卑道:“將軍大量不與我等一般見識。”
頓了頓,終究還是壓不住心底好奇問道:“草民斗膽問一句,不知將軍是否認出令牌主人是誰?”
“知道又如何?”鄧茂冷笑道:“本官第一眼看到令牌的時候就知道他是誰了,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打消了原本打算將你們全都殺掉的主意,至於該如何處置你們,這就不該本官操心了。”
李三兒聞言大驚,原來是這面令牌惹的禍,頓時後悔當時不應該拿出來的,而是應該轉身逃走,說不定還能有一絲活下去的希望。
一群水寇聽聞自己等人落到如此境地全都是因為李三兒的錯,紛紛把仇視的目光投了過來,直看得他兩腿發軟,心道一聲完了。
李三兒在水寇群中忍辱偷生,好不容易才混到如今這個位置。沒想到這一次竟然把多年的努力全都付之東流,頓時心如死灰,對身遭那些敵視的目光更加感覺有些心驚膽戰起來,生怕一個不小心就遭到他們之中誰人的暗算,從而導致客死他鄉的結局。
“喝飽了就出發!”
鄧茂沒有理會眾人的心情,猶如對待畜生一般直接上馬準備離去。
失魂落魄的李三兒重新被綁上綴在馬後,被忽然而來的一股巨大力道一扯,整個人撲倒在地,拖拽出一條長長的痕跡。
方正等人在天色微明的時候就動身了,由於他們隊伍裡有熟悉山路之人,所以走起來很是快捷。不到一個時辰的路程走完,遠遠的就已經能看到杭州城頭了。
方正更加心急火燎地想要立刻插上翅膀飛進城去看看柔兒到底怎麼樣了,於是不斷催促著眾人加快趕路。
“方老弟,千萬彆著急。”蘭勇連忙勸阻道:“這些人連續走了這麼久,也該讓他們歇歇了。不然一旦待會情勢不利,要指望他們出戰估計是不可能了。”
方正頓時冷靜下來,衝蘭勇勉強一笑同意了他的意思。
“方正....”
蘭玉兒怯怯地走上前,站在方正身邊小聲地叫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