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義盛頓時腦瓜子嗡嗡作響,徹底呆立當場了。
一直跪在地上的孫地主則是完全癱軟下來,眼神茫然四顧,直接被這個訊息給徹底震懵了。
“不,不可能....”孫地主呢喃著,臉色一片慘白。
倒是一旁同樣跪著的潘保玉很是費解,他這段時間就想著怎麼去收拾蘇二娃了,根本不知道老爹在坐什麼,就更不會知曉如今這檔子事兒是怎麼發生的。
“潘義盛!好樣的!”安旭咬牙切齒,臉上露出羞憤之色吼道:“某家還奇怪呢,為何第一次見到此物之時會有股惡臭撲鼻。原以為是寶貝剛出土所沾染的一些屍臭,卻沒想到竟然是......”
潘義盛目光呆滯半晌,忽如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跳了起來指著孫地主大叫:“茶壺是他送的,我只送過茶杯而已.....”
“嘭!”
安旭不虧是內宮裡出來的宦官,對一言不合便拳腳相加的手段是相當熟悉。沒等潘義盛多做解釋就直接一拳砸向他的面門,頓時打了個滿臉桃花開。依舊覺得不解氣,乾脆奪過衙役手中的水火棍,照著潘主簿的腦門就揮了下去。
潘義盛兩眼陡然圓睜,不敢置信地看著安旭揮舞著水火棍朝自己砸來,連忙偏頭險之又險地躲過這一擊,破口罵到:“安旭你個忘恩負義的王八蛋,我潘家這麼多年送的銀子都餵了狗嗎?哪次你不是空手而來,滿載而歸?你那些寶貝是怎麼來的?還不是我用盡手段從百姓手裡給你搶來的,到了你手便成了費勁千辛萬苦尋覓而來。摸著你的良心說說,哪次你不是對皇上這麼說的?貪功有你,現在出了事背黑鍋便是我了?嘿嘿,安旭,你這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使得真是妙啊!”
跟隨安旭一起來的楊大清臉色變了變,早就知道這貨不是什麼好東西。一朝得勢必定會禍害一方!果不其然,只是一個採辦官的身份就能在嚴州作威作福,若是今後再有寸進那還得了?
安旭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被氣得嘴唇哆嗦:“休要胡言亂語!你所說的一切某家全都不知道!”
偷眼回看楊大清,見後者臉色陰沉,安旭心裡便是警鈴大作。
不好,若是再讓姓潘的話說八道一番,保不準就連以前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就都給抖露出來了。到那時楊大清定然會不顧一切地將他拿下,或許等不到送入京城便會悍然下殺手。畢竟那些事情一樁樁一件件可都是謀財害命的勾當啊!
孫地主眼珠子轉了轉,終於回過味來了。
潘義盛和安旭兩人狗咬狗的狀況他是很樂見其成的,不過千萬可別牽扯到他身上了,不然哭都沒地方哭去。這麼多年與潘家合作,或是自願、或是半推半就地也做過不少傷天害理的事兒。
看眼下這情況,估計如果任由潘義盛再說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們之間的那些破事兒遲早會被交代得一清二楚。真搞不懂平時看起來老謀深算的潘主簿為何會忽然變得如此癲狂,就像一條瘋狗似的,逮誰咬誰。
事實正如他所料,潘義盛和安旭在大堂裡一個追一個跑。追的那個氣喘吁吁卻仍舊不依不饒拿著棍子在後面攆著,而逃的那個似有些瘋癲了,一邊跑著一邊把兩人以前合夥乾的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全都公之於眾。
潘保玉呆愣愣地聽了許久,忽然身子一個顫抖,瞬間回過味兒來。這尼瑪父親是與安大人鬧翻了啊!如今安旭是鐵了心想要弄死父親啊!
潘保玉不淡定了,猛然從地上彈了起來,衝上前去就攔腰保住安旭,並且大叫道:“父親快跑,孩兒攔住他!”
潘義盛心裡一驚,他這個兒子因為放浪形骸之下本就體弱,怎是安旭的對手?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安旭猛地用水火棍一端朝著潘保玉的頭頂砸去。
頓時,潘保玉頭暈目眩,抱著安旭的手也不由自主地鬆開了,整個人在原地晃悠幾下後軟軟倒地,兩眼一翻便不省人事了。
“安旭,你敢?!”
潘義盛目眥欲裂地嘶吼著,整個人猶如瘋魔了一般轉身來到安旭身邊,雙手死死的掐住後者的脖子,一雙眼睛更是赤紅一片盯著他:“你殺我兒子,老子跟你拼了!”
現場頓時一片混亂。
周縣令連忙命令衙役們上前分開二人,可潘義盛也不知是不是徹底瘋了,手上的力氣極大,掐得安旭兩眼直翻白。
楊大清倒是很樂意看到這一幕,兩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最好都死了才合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