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說自己兒子是被四號咬死的,我現在做的事情應該是他曾經沒有做到的,但是又想要做的事情。”
記憶殘缺的韓非,在這荒誕瘋狂的噩夢裡做出了選擇,他心裡也很不舒服,但這應該就是結束噩夢最快的辦法。
這地方的恐怖很難形容的出來,實際上有些畫面常人僅僅只是看著就會崩潰,也就是他這個久經深層世界考驗的玩家,才能保持冷靜。
韓非代入了孩子的視角,也完成了他沒有做到的事情,作為絕望源頭的父親被刺中,他腐爛的心臟和遍佈周身的陰影急速收縮,黑色的血濺了韓非和布偶一身。
習慣於補刀的韓非沒有就此停手,他想要拔出尖刀斬下那怪物的頭顱,但暴怒的男人沒有給他找個機會,揮手朝他抓取。
尖銳的指尖穿透了韓非的面板,一般的孩子可能早就被嚇傻了,韓非卻完全代入了四號的角色,在那一刻表現的像個發狂的野獸,他竟然主動咬向男人的脖頸。
在直面恐懼和絕望的時候,無比強大的男人膽怯了,他表現的就和現實當中一樣,猝不及防,被韓非死死咬住了脖子。
任憑他如何拉扯捶打,韓非就是不肯鬆口。
其實韓非比誰都要清楚,這可能就是他唯一的機會。
四號的噩夢是想要讓所有人體驗他的絕望和痛苦,然後沉淪在這裡,韓非則果斷用四號在現實裡反擊的方法去分出勝負。
他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抽打、虐待和痛毆,他硬是忍了下來,直到男人身上的陰影逐漸退散。
四號在咬死男人之前,一直生活在他帶來的恐懼當中,在咬碎那恐懼之後,他就走上了另一個極端,成為了三十一個孤兒裡死亡和不幸的象徵。
黑血灌進了嘴裡,淋溼了衣服,當男人無力支撐身體的時候,韓非踩著他的脊背站起。
床上的布偶將各種物品砸向韓非,那種厭惡和恐懼不用語音也表達的清清楚楚。
“該你了……”傷痕累累的韓非拔出尖刀,走向布偶,他也有過一瞬間的猶豫,但最終理智還是驅使他做出第二個選擇。
韓非不知道狂笑最後從他腦海裡帶走了什麼記憶,但直覺告訴他,以前的他可能不會這樣做。
踩在黑血裡,韓非將尖刀刺向布偶臉頰時,臥室窗框上那厚厚的窗簾全部掉落在地。
灰塵激盪,血紅色的月光照在了韓非身上,他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朝著視窗看去。
玻璃窗戶外面是一顆巨大的紅色眼珠,那裡好像有一個和公寓同樣高的怪物在時刻盯著韓非。
類似的場景韓非依稀記得自己見過,他還沒做出更多的反應,就聽見了玻璃碎裂的聲音。
一根長滿傷疤的手指伸進屋內,好像碾死蟲子那樣,按向韓非的頭。
“原來你還沒有放下你的媽媽。”
那手指直接穿過了韓非的腦殼,伸入了他的腦海,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擋它,所有被它碰到的記憶全部破碎。
可就在那根手指將要完全按碎韓非的意識時,它觸碰到了一小塊殘缺的記憶畫面。
畫面中是一張合照,照片裡有三十個孤兒,那張照片是油漆工在午夜商場裡送給韓非的,也是韓非獲得的第一件d級詛咒物。
巨大的手指懸停在照片之上,它好像在撫摸那一張張孩子的臉。
滿是血絲的眼珠眨動了一下,把韓非困住的噩夢瞬間破碎,也就在同一時間,數千種詛咒爬滿韓非全身,將他完全保護在內。
韓非的視線恢復正常,他已經從四號的噩夢中走出,人依舊停在臥室門口。
“你為什麼會有……我們的照片?”
孩子稚嫩的聲音從屋內傳出,他的語氣聽起來很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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