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讓他很驚訝,於震竟然有著七級初期修行者的神念。按理說,武道修行者的神念要比同級元氣修行者低上差不多一級,武道巔峰與七級修行者算是同級,神念應該與六級初期持平才對。更何況七級是問道和悟道的大坎,更難跨越,難道這位於城守也學到了他的方法靠讀書升級了神念?
“於城守不簡單啊。”林一凡隨即開口道。
“運氣好罷了,跟著大王子征戰偶悟了家國之道,因為神念僥倖突破到了七級,不過這也應該是我的極限了。”於震嘆道,同時徑直走到了主位坐了下來,然後又對林一凡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林一凡也沒有拂了城守的面子,坐到了客座上,接著又讓林雲兒坐在了自己身邊。
“於城守精氣神都不錯,就算修行的是武道也至少能再活上幾十年,此時便說極限是不是太早了些?”
“林先生乃是悟道高人,應該知道悟道不是悟到一點苗頭便能有所突破,正可謂知其言守其行,知行合一方能大成。我雖有家國之道,但受能力所限,所見所感與家國二字相比相去甚遠,又談何守行?”
林一凡的神念並不是靠自己一級一級修上來的,因此他並不能理解於城守的困境。聽到於城守竟然和自己討論起了悟道的過程,這讓他有些尷尬,只能面不改色地轉移了話題:“於城守想見我應該不只是為了和我談論悟道的吧?”
“咦,難道不是林先生主動要求見我?”於震裝起了糊塗反問道。
林一凡知道於震是想自己先翻牌面,畢竟自己“擁有”的力量比於震大,於震只能採取守勢。
於是,林一凡便毫不客氣地說道:“我要殺王霸。”
“這件事城守府可以配合。”
“因為楊家?”
“正是。”
“楊家究竟做了什麼,能讓於城守不顧自己的利益與之為敵?”林一凡終於問起了這個問題。
見到林一凡並不是什麼事都知道,於震也鬆了口氣,然後回問道:“林先生出山之前可有調查過陳國如今的狀況?”
“我知道陳國欠了楊家很多錢,現在連利息都快還不上了。”
“那林先生可知陳國為何會欠楊家的錢?”
林一凡搖了搖頭。荊無名交給他的資料裡並沒有記錄太多的細節,只是闡述了一些眾所周知的狀況。
於震隨即將桌案上的一份卷軸拋給了林一凡。
修為到了於震這地步,若是去完投壺,隔著百米都能一投一個準,加上先前二人已經透過神念互相試探過了,沒有必要畫蛇添足般再行試探,因此卷軸直接落入的林一凡的手中。
林一凡開啟卷軸一看頓時傻了眼。
卷軸是記錄的是一份借款合同,契約簽訂的雙方分別是王霸和一位老農,合同的公證者則是楊家銀行。
老農借錢的目的是購買糧種,無論是借款數額還是利息都很合理,還款方式也是等到秋收以後,甚至可以直接用糧食抵扣借款,應該算是很良心了。然而合同中的兩個附加條件卻讓林一凡感覺有些奇怪:其中一條是規定老農必須向指定的一家賣糧種的商號購買,另一條則是寫著一旦老農違約需要將他的土地用於賠償。
“該不會是那賣糧種的商號突然大幅漲了價吧?”林一凡看完合同後問道,“又或者那家指定商號的糧種一夜之間便被人買光了?”
“林先生果然不凡,正是你說的第二種情況。”於震心中微驚,以林一凡的行事風格應該走的不是楊家之道,卻能一眼看出這其中的端倪,要知道他在第一次看這份合同時非但沒有發現其中的疑點,反而還覺得這份合同很良心,竟然願意用糧食直接抵扣借款。
“林先生不妨再猜猜之後的發展?”
“這有什麼好猜的。不就是老農在指定商號買不到糧種,只能找別家買。然後被人指責違約,結果把土地賠進去了。”
這對林一凡來說的確沒什麼好猜的,因為這是套路貸的最基本運作手段。林一凡前世見得可不少,比這套路還深的都有。
可這種事出現在這裡就不簡單了,林一凡一直很好奇,楊家憑什麼在一個農業社會發展起金融行業,現在想來這套路貸應該便是楊家搞出來的東西之一。
奪人錢財如殺人父母,搶人土地可是要讓人斷子絕孫啊。楊家還真是深諳金融資本家貪婪無上限手段無下限的精髓。
除了那份合同,於震又將桌案上剩餘的幾份卷宗拋給了林一凡,林一凡都猜出了大致的過程和結局。於震越聽越驚,林一凡更驚。
因為楊家的套路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深得多,幾乎在沒掏任何本錢的情況下讓陳國三成的耕地和一成的商號都姓了楊。其中有幾份合約甚至將不同領域的不同商號相互關聯,若非林一凡先入為主地認為楊家有問題,從結果倒推,否則根本不能從合約上看出馬腳。
“相信林先生現在應該明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