購買原材料還是小頭,只用了不到四塊紫晶石便買到了足夠多的金屬材料,大頭在於驅動螺旋槳的消耗。
溫鐵錘已經足夠節省了,可半個多月下來依舊消耗了整整八塊紫晶石,看的鑄造坊眾人都覺得心頭滴血。
就連對晶石價值沒有多大概念的林一凡都開始懷疑自己的這些設想對東寧鎮是好是壞,會不會超出了東寧鎮的承受能力,帶來的利益能不能夠滿足這樣龐大的消耗。
溫鐵錘雖然嘴上沒說,但也看得出他同樣擔心經濟效益的問題。
大長老劉福貴在收到溫鐵錘的隱晦傳訊後卻沒有像林一凡和溫鐵錘那樣為晶石消耗太快而焦慮,反而笑呵呵的對著坐在一起喝茶聊天的另外兩位長老說道:“這溫鐵錘也是窮日子過慣了,倒是忘了我們的真實來歷和東寧鎮的底蘊。要是真靠打魚那點收益,這些年我們東寧鎮幾百號人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這也不能怪他,這幾十年我們困守在這裡偽裝漁民本就該是這樣一副樣子,他能做到現在這副模樣應該鼓勵。別說他,就算是我,這些年也都習慣了為了幾塊白晶石就和收購妖獸材料的人爭吵不休的生活,導致現在喝著這一紫晶石一兩的茶葉,肚子裡滿滿的罪惡感。”三長老錢不多一邊說著,一邊又狠狠喝了一口茶水,似是要用這茶水的清香洗滌自己腹中的罪惡。
“平常日子過得節儉些倒不算什麼,主要是苦了那幫海捕隊的孩子,明明個個都能在修為上更進一步,卻又不得不得扣著晶石不讓他們突破,尤其是劉大勇,十年前他就可以突破七級了吧?”溫和皺著眉頭說道。
“嗯,確實如此,不過這樣的日子應該快到頭了。小公子現在弄出的動靜遲早會被外人察覺,我們也要對此有所準備。”劉福貴握著茶杯,神色嚴肅的說道,“這樣,老錢你先把藏在你家地窖的晶石調一批給海捕隊,等到劉大勇回來便安排他們突破,直接突破到他們現在能達到的最高水平,不用再壓制,此時老溫你要負責盯著。”
“那溫鐵錘那邊呢?”
“那邊暫時不能明面上撥晶石,到時候把溫鐵錘和小公子造船要用的材料準備好就行,這件事老錢你就辛苦一下。”
“我這邊沒問題,不會給人留下線索。”錢不多回答道。
溫和則是撇了撇一直撇著的嘴,說道:“我說,要不直接把事情和小公子挑明吧,反正他遲早都會知道這些,我們何必再裝得一窮二白。我看小公子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不會把這些暴露出去。”
“不行。”劉福貴神色堅定的搖了搖頭,說道,“老溫你不懂,這不是暴不暴露的問題,而是對小公子的教育和培養。這一點老錢都懂,你這個只會打架的老匹夫還是好好盯著海捕隊就行,別插嘴我負責的事。”
“切,只給東西不給晶石,我看你是脫了褲子放屁。”
“老溫,你還真是誤會老劉了。老劉這麼做其實只是想讓小公子明白一切資源都來之不易,必須要經歷一番節衣縮食的日子。就如同你們軍人,沒有經歷過戰亂,有怎麼會感受到天下太平的珍貴。”錢不多趕緊勸慰道,生怕眼前這兩人鬧起來毀了他的茶水。
說起來,劉福貴也是過分了,明明早就在後輩身上勝了溫和一籌,依舊喜歡在嘴上找溫和的茬,激得溫和吹鬍子瞪眼。當然,這也怪溫和當年不長眼,成天一副看不起文官的樣子得罪了做過文官之首的劉福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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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東寧鎮的夜晚格外的寧靜,連鑄造坊都沒了聲音。
一方面是因為眼下的主要工作已經做的差不多了,幾個難點已經被攻克,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傍晚時分鎮裡放的那一首新歌。
林一凡唱的歌大多是一些熱血年輕人喜歡聽的歌,劉福貴喜歡的也就只有那一首《走進新時代》,雖然有些地方的用詞他聽不懂,但歌詞表達的情感倒是很能讓他的內心產生共鳴。
只是再好聽的歌,來來回回一直聽也就沒了味道,劉福貴最近又養成了曬著太陽聽歌喝茶的習慣,只好請林一凡唱幾首適合他們老頭子聽的歌錄下來。
林一凡的記憶就是這麼奇怪,像個點歌臺一樣。不去找的時候什麼都想不起來,一旦給了主題和思路,很快便能想出一首全新的歌曲,偶爾有些歌詞不完整或是奇怪的地方也無傷大雅,只要押著韻改改就好。
只是劉福貴要的主題實在有些困難,林一凡想到的好幾首歌都不能讓劉福貴滿意,說起來那些歌也是奇怪,歌名明明叫《老人與海》,歌詞卻是講的情情愛愛,和老人還有這海都搭不上調,直到唱到滿懷疲憊時才靈光一閃想起了一首《故鄉的雲》。
林一凡本以為劉福貴要那首歌是為了自己聽,卻沒想到劉福貴竟然用上了剛做好還未啟用的管委會大廣播,更沒想到這首歌竟引得除了少年少女之外的所有人都陷入了安靜。
看著溫鐵錘身邊那一個個空空如也的酒罈,林一凡心中不免也酸楚了起來。
很多事情只要稍微一聯絡便能知曉更多的內情,《故鄉的雲》和滿鎮的愁思,還有林一凡他自己。
他們都是因為我才背井離鄉的麼?
我一定會帶著大家一起回家!
這一刻,在林一凡的心裡,又多了一個人生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