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走後,書房的房門隨即自動閉合,或許從今以後很多年都不會再有人至。
至於老大和小凡?
這裡自始至終只有一位名叫林一凡的少年在自言自語,老大是林一凡,小凡也是林一凡,他們不是精神分裂那種情況,而是沒有成功融合的一體雙魂。
。。。。。。
林一凡口中的姐姐(姑姑)此時正在自己的百花苑裡撥弄花草,在林一凡衝出書房大門的第一時間她便感知到了動靜。聽著那位如今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少年依然像一個三四歲的小娃娃一樣吵吵鬧鬧的奔向自己的小院,她的心中又好氣又好笑,同時也帶著一些欣慰和憐愛。還未噴灑完的花壺被丟在了原地,她自己則是從容又迅速地靠坐在了小院內的石桌旁,一隻手臂墊著石桌撐著香腮,體態雍容且嫵媚至極。
衝進百花苑的林一凡一看到石桌旁的姐姐,二話不說便蹲伏著身形,撲進了姐姐懷裡,左右搖擺著腦袋蹭來蹭去。
這個世界少男少女的發育都很快,一般十四就已經算是成年,可以成家立業了。在男女有別的思想廣為大眾所接受的情況下,按理說一位看上去二十出頭的單身女子被一位幾近成年的男子撲進懷裡腦袋亂蹭後,第一件事就該將那輕浮男子一腳踹開,更何況她們是眾人所知的姑侄關係(林一凡私底下頂多當姐弟而且事實上二人的確沒有任何血緣姻親關係)。
可實際上她卻完全沒有做出那些正常女子應該做的反應,反而另一隻空著的手此時還輕柔的梳理著少年頭上微亂的髮髻。這倒不是她也如懷中少年一般輕浮,要知道在遇上林一凡之前,僅僅是因為眼神不軌就死在她手下的男人足矣堆滿整座大院甚至染紅東邊那一片海,“血扇”之名可不只是指代她往日絕不離身的血色輕羅扇而是真的沾染過無數人鮮血後得來的兇名。
之所以林一凡能享受這樣的特權靠得可不是因為這給旁人看的親戚關係,而是因為她對懷中這個少年的過分親暱的舉動已經習慣了,甚至明明感受胸前的衣服被某種黏黏的液體染溼也習慣了。
至於從什麼時候習慣的,她自己也有些記不起來,或許可以追溯到懷中少年還是嬰兒時,第一次在她懷裡睜開眼便一個勁地往胸上蹭,又或許是為了喂那根本沒有的乳汁被這個小嬰兒佔盡了便宜,還可以加上那數不清的夜裡還是幼兒的林一凡非要趴在她的胸上才會安然入睡。
是因為這小子從小就是個色坯子?應該不是吧,不然為什麼換任何一個女子都不行,甚至對當初找來的那些奶媽他都哭鬧著不碰。
嗯,血扇就是這樣告訴自己的:他只是下意識只想和自己親近,這讓她雖被小嬰兒佔盡便宜卻依舊氣惱不起來,甚至還很欣慰,心裡甚至都沒有了抗拒。而且,在她第一次抱住小嬰兒的時候,她自己也感覺到了一種無由來的親近感。
只是沒想到這樣的不抗拒一直持續了十三年。
從林一凡的嬰兒時代,到幼兒,到少年,再到現在幾近成年,她都這樣“習慣”過來了,她也知道林一凡暗地裡一直把這種待遇當作辛苦學習後的“獎勵”。
唉,獎勵就獎勵吧,這個從小就沒有父母在身邊,只能躲在這海邊小鎮避世的少年也是太苦了,比她當初還要苦。既然他喜歡這樣就由著他吧,反正是她從小看到大的孩子。這個從三歲開始就只能整天泡在書房裡看著那些連她都看不懂的書籍,他應該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是像一個嬰兒一樣下意識的反應吧。
血扇這樣想著,卻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與凳子相連的地方突然被一隻溫熱的賊兮兮的手掌抓了一下。
林一凡一隻手握在她的胸上另一手扶著她的後背她一直都知道,最近這些年隨著長大了他一直都是這個姿勢,她都習慣了,甚至剛剛後背上那隻手緩緩下滑她都沒有介意。
可這一抓就不對了!
原本輕撫著林一凡髮絲的玉手頓時抓在了他的衣服後領上,隨後手腕一擺,一把將他丟出了自己的百花苑。
看著消失在圍牆後的那個飛到半空依然含笑的少年,血扇只覺得一口悶氣突然就生了出來堵在了胸口,銀牙緊咬著自語道:“老孃這麼多年居然看走眼了,這臭小子還真是一生下來就是個色坯。”
若說胸前發生的事她還能勸慰自己對方只是從小的習慣,本能的親近反應,還沒有長大的標誌,但屁股上剛剛傳來的感覺,以及那位飛出去的少年明顯不正常凸起的下身衣襬足以證明自己這個長得眉清目秀的乖乖好侄兒絕對不是不懂男女之事,甚至很有可能是一個骨子裡都帶著顏色的小騙子。
沒看他飛出去時的一臉奸計得逞的賤笑,心肝脾肺肯定早就變壞了!
只是在心中狠狠罵了幾句之後,血扇突然發現自己似乎沒好像那麼生氣了,甚至有些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氣得是什麼。是自己冰清如玉的身體被輕薄了不知道多少年?還是乖乖好侄兒變壞了這件事本身?
想不清楚還是不想了,發脾氣會長皺紋,還是回房間好好洗個香噴噴的澡換換衣服。
等等,發脾氣會長皺紋這句話好像也是從那個小騙子口中聽來的,自己怎麼可能長皺紋,修為到了如今除了特殊手段易容,本身根本不可能有絲毫變化好嗎?
咦,這胸怎麼感覺變大了點,不應該啊!還是那個小騙子!真給老孃摸大了!
還有明明心念一動就可以不染塵埃的自己為什麼每天都要洗鋪滿花瓣的香浴,這究竟是因為他的習慣還是自己的習慣,還是自己習慣了他的習慣。
血扇苦惱的思考著這個似乎永遠沒有盡頭的迴圈,同時玉手輕揮,一池冰涼清澈的池水頓時冒出了滾滾熱氣,各色花瓣紛紛落入池水中。
而百花苑的庭院裡除了那張不知什麼時候被震成煙粉的石桌所留下的碎屑還在飄飛外,便沒了任何別的動靜。
作為石桌化粉事件的另一位當事人的林一凡,在他親愛的血扇姐姐還在苦惱思索罪惡根源的時候,早已落在了與百花苑和書房所在書香苑毗鄰的靈藥苑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