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切的說,這不是霧氣,這是一種特殊靈蟲製造的瘴氣。
它們漂浮在高空中,向下散發出這種能夠遮蔽神識的瘴氣。其實遮蔽神識只是次要的,這瘴氣如果吸入過多就會致使真氣及靈氣運轉阻塞,精神錯亂,最後死在瘴氣中,成為誕生靈蟲所需的能量。
而楊鴻闕模仿了瘴氣中的波動,被靈蟲認作了新誕生的同伴,十分熱情地交予了他控制瘴氣的方法,現在的楊鴻闕就能憑藉著對瘴氣的控制從而將神識傳出,輕易找到了霧峽的出口。
聽完了楊鴻闕的解釋,眾弟子頓時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慶幸著有著楊鴻闕的存在。
再在這裡待下去,就算好運沒遇到其他隊伍也遲早會死在這片瘴氣之中。
楊鴻闕也鬆了口氣,剛才幾乎是千鈞一髮,如果再遲一點,說不定花枝棉就會慘遭毒手。
他走向驚魂未定的花枝棉,她看見楊鴻闕走來,鄭重的行了一禮,“多謝小楊師兄救命之恩。”
楊鴻闕笑著擺擺手,“舉手之勞別放在心上,你沒受傷吧?”
“沒有。”
花枝棉搖搖頭,在敵人面前的傲氣被盡數收起,只餘嬌俏,“我可還覬覦著你的脈首之位呢。”
楊鴻闕無奈一笑,既然還能這麼開玩笑,看來是沒什麼問題。
稍作休整之後,透印谷眾人跟著楊鴻闕朝著霧峽出口行去。
一路上眾人有說有笑,笑容滿面,甚至暢想著自己的奇遇,在發表自己的想法被其他人肆聲嘲笑後滿面通紅地訥訥解釋,好不愉快。
“等一下。”
楊鴻闕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他橫過手攔住其餘人——神識傳來了一條危險的訊息。
前方有兩方人馬對峙著,其中一支是浣花劍宗弟子率領的一隻探險小隊,而另外一支竟是柳城院弟子。
並且那名浣花劍宗弟子並非普通弟子,而是那小劍聖尹硯。
尹硯平淡看著警惕的柳色勁裝弟子們,語氣毫無起伏地開口道:“這裡的東西不屬於你們,你們太弱。退去吧。”
他的話擲地有聲,彷彿不容質疑,但語氣又是那樣清淡,彷彿本就該如此,正如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都是再合理不過的道理。
話裡不帶有一絲嘲諷的意味,因為這就是事實。
這就是身為天才的自傲。
安平漾作為柳城院的領頭自然不能露怯,她嚥了嚥唾沫,眼神堅定地拒絕道:“不可能!明明就是我們先來的!”
尹硯挑了挑眉,隨即想起了什麼,這才恍然大悟。
是了,本該如此。
柳城院其實就是一家書院,書院自然是教書育人。
那麼這家書院教什麼?
上至天文,下至地理,縱橫捭闔,帝王心術,殺伐決斷,救人渡世。
他們什麼都教。
以畫入道的畫聖吳道玄,以博劍道入世的劍聖燕喻,都曾是那裡的弟子。
書院是最講規則的地方。
不同於其他修士的我拳頭大我說話,柳城院的弟子最是講道理,雖然這些道理有時並不是讓人很能接受,但表面上合乎情理遵紀守法,實在讓人拒絕不得。
在修真界裡,要想別人聽你講道理,首先一定要夠強。柳城院的精英弟子們是不弱,可他們對上的是小劍聖,是年紀輕輕就領悟了劍意的尹硯。
對上這樣的強者,要怎麼才能講道理?
只有真刀真槍地將他打到服為止吧。
安平漾神念一動從芥子袋中取出被快馬加鞭送到自己手裡的柳枝,靈氣緩緩覆蓋了整個人,危險的波動從中傳出。
尹硯的神情微變,並非是他畏了這個少女,而是他感應到有別的神識在附近。
“什麼人!”
他向神識匿去的方向斬去一道劍意,正是楊鴻闕的神識避無可避,只能運起踏青雲,一踏再踏後甩出三重罡掌引爆了狂亂的劍意,一道劍意混著靈力的風暴爆發開來。
“術士?”
尹硯皺了皺眉,有此等威力方術的定不是一般散修,可這屆九大宗門年輕一代除了眼前的安平漾似乎沒有什麼特別出名,能和自己過上一招還不落下風的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