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去宗門大比的前一天。
楊鴻闕以為自己已經到得夠早了,可沒想到所有人都在等他。
江清瞥了他一眼沒說什麼,拂袖轉身走向祖塔,“走吧。”
楊鴻闕跟在隊伍的最後,對著前面回頭致好的師兄弟們招招手,又低頭對著身邊的江問吐吐舌頭,完全沒有自己拖延了時間的內疚感。
江宗主自己沒說具體多久,怎麼能怪我嘛。
江清在前面冷淡道:“這應該是你們除了測試天賦第二次來祖塔,這裡是宗門重地,收藏有許多古籍,也封鎮著素有赫赫兇名的禁書,但這裡最重要的是底層的奇妙龍印,我派祖師正是藉此立宗,因此這裡對宗門來說意義非常,平時都有長老鎮守,不會讓人靠近。”
楊鴻闕抿了下嘴角,有種小孩子瞞著家長幹了壞事還沒被發現的刺激感和超出了長輩掌握的自豪感。
對不起,咱師傅就是鎮守的長老,監守自盜了真是不好意思。
不過自家師傅也算不上瀆職,畢竟自己從沒進去過,最多爬上塔頂曬會太陽。
江清可不知道楊鴻闕心裡的小算盤,繼續給其他認真聽講的弟子們介紹道:“現在我們要去的就是底層龍印處,那裡的壓力能夠洗練靈氣,讓你們的修為更上一層樓,不過一輩子也就這一次機會了,若不是這次宗門大比非勝不可,這種待遇只會給為宗門做出巨大貢獻的人。”
眾人走到一個圓臺上,圓臺緩緩下降,幽冷的空氣令在場修為不高的弟子們驚了寒顫,楊鴻闕將弟弟的手牽在手裡,輸渡靈氣過去幫他禦寒——雖然他自己也不能免疫這沁入骨髓的寒意。
江清結了個手印,真氣盪開,驅散了寒冷,真氣緩緩流動形成一個結界,將一眾弟子籠罩在內。
“快些走,別誤了早課。”
江清不近人情的形象似乎有些許崩壞,不過他本人並不在意,弟子們也不敢吭聲,互相交換了眼神繼續前進。
“喲,這不是江宗主嘛,怎的想起來來看我們這些老骨頭了?莫非是帶著弟子來洗禮?放棄吧,你們透印谷成名之技就是可以抵消對手招數的方術手印,據我所知這屆弟子可沒有術士吧?透印谷唯一的術士陸老頭還不能修這門方術,天要亡你們啊!”
一陣陰陽怪氣的桀桀怪笑從前方傳來,江清權當沒聽見,腳步不停徑直走過。
拐過轉角,才看見旁邊石壁處鎖了一個監牢,影影綽綽幾個人影靠在牆上,一個老頭伸直了頭放肆嘲笑著,楊鴻闕盯著他,心中莫名躥起煩躁之意。
“誰說的!現在我們脈首可是能修虹消印的!我們透印谷這次一定會贏!”
年紀較小的一個弟子禁不起激,紅著臉大吼道:“天要亡你才對,等脈首修煉有成,第一個就殺你祭天!”
“江清,你沒教過他們不能隨便回答我這種邪魔外道的話嗎?還有,你們原來是有依仗啊,那我就祝你們的大師兄死在這次大比上吧,哈哈哈哈!”
老人癲笑著詛咒,江清只是捏了個手訣,老人就像被扼住了喉嚨,發出赫赫聲,兩腿不停蹬直,直到老人的掙扎緩緩變弱江清才鬆開手訣,老人癱坐在地上,貪婪呼吸著渾濁的空氣,刀片似的寒意颳得他的肺生疼,他又倒在地上劇烈咳嗽著。
“少用你那拙劣的燃神術,也只能欺負欺負小輩。”
“咳咳……你還有空管我的事?自己都快被滅門了你還不在乎嗎?”
江清的眼睛眯了起來。
“如果我是你,我就會閉嘴。”
“咳……怎麼,想起來那個因果了?你們透印谷遲早因為術士滅谷,我等著那一天!”
咔。
老人的脖子被扭斷,軀體頹然倒下,讓幾個還未見過血的弟子驚呼一聲。
“走吧。”
江清萬年不變,古井無波的表情終於多了一絲陰霾,真氣構成的結界輕輕波動,一切都足以說明江清此時的心情尤其不好。
不過……那個因果?什麼因果?
不過提到術士的話,術士似乎也只有自己一個,所以看來好像和自己有關?
楊鴻闕按下心裡的疑惑,收回看向倒下老人的目光,跟隨大部隊繼續前進。
等到眾人離開,老人突兀起身,面無表情地將脖子正回原位,呲呲牙道:“江清那老小子下手越來越重了,不想聽捂住耳朵就行了唄,每次都殺我一次,仗著我死不了就隨便殺啊,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