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叫做魔塵肺吧?”水妞兒眨了眨眼睛,恍惚記得從哪本書中看過這種病的名字。
“就是這個怪病。”陸帷良恨恨的說道。
陸帷良的老伴拍著他的後背,“在我們本地,它還有一個更貼切的名字,叫做戒菸靈。”
礦上的工人年輕時大都喜歡抽上兩口旱菸,用來解乏提神。
不過,一旦上了點兒年紀,十個裡有九個便把煙戒掉了。
不是因為想著多活兩年,而是這個魔塵肺給鬧的,不得不戒。
另外一個,不是因為沒得這個病,而是想開了,快活一天是一天,也是死的最快的那一撥。
“現在都什麼時代了,難道不能換肺麼?這應該不難吧?”高有福問道。
“小兄弟,換肺能治得好,他就不能叫絕症了。魔元晶礦這鬼東西,開採時的5微米以下級別的細小粉末經口鼻吸入肺部後,最開始是引起肺部組織纖維化。如果剛開始你發現得早,立即切掉換肺。還有一定的可能生還。如果晚了一點,嘿嘿,就只能等死了。”
陸帷良繼續說道:“因為,一旦這種魔塵入體,便會由肺部的毛細血管進入體內,短時間內便順著血液流遍全身。這魔塵內蘊含一定能量,只不過及其微弱。它不是在體內釋放能量撐死宿主,而是像吸血蟲一般,無時無刻不吸著你的生氣。”
“那大不了換血嘍!能換的都換一遍,我就不信搞不定它。”高有福是一個相信技術的人,在他的思想之中,沒有科技解決不了的問題,如果有,那隻能說你技術不到家。
陸帷良慢慢的站起身,從身後的櫃子中捧出來十幾個小瓶。整整齊齊的在桌子上擺成了一排。
鮮紅色、暗紅色、橙紅色......青灰色。
“這是我在不同時期換血後留存的樣本,現在已經到了青灰色階段,王院長告訴我說大概還有三年的壽命。當最終轉變為青黃色的時候,就算是換血也救不了我了。”
“怎麼會這樣?”
不僅是高有福吃了一驚,九貓戰隊的幾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魔塵就好似無孔不入的惡魔,在人的體內就好似瘟疫一般,會傳染的。將你原本的健康細胞同化成他的門徒。換血只能延緩死亡,根本沒辦法徹底清除魔塵。”
按照這個說法,眼前的陸帷良已經算是一個病入膏肓的人了,但他顯得異常平靜,就好似得病的不是自己一樣。
陸帷良斜倚在椅子上,掰著手指數:“耿俊琳、趙起鳴、麥顯民、花澤菜、杉雷......細數著一個個名字。一個、兩個、三個、四個已經九個了,跟我同期入礦的工友基本上沒的差不多了。”
坐正了身子吸溜了一口茶水,輕描淡寫地又說道:“我30年前就在吉蘭山脈的礦上幹活,一個月能賺一萬多。做礦工的媳婦臉上多光彩是不是老伴?風光了大半輩子,又送走了一個個老夥計們,這輩子穩賺不賠。嘿嘿!”
隨後,陸帷良給九貓戰隊的七人講起了年輕時在礦上遇到的驚險故事。
每個挖礦人,都能活靈活現地講出幾個好故事。
幾十年前,礦井中黑漆漆的巷道和烏煙瘴氣的工作環境中發生了多少事故!
每講完一個故事,九貓戰隊幾人便會陷入一片唏噓。
同情過後,是長時間的沉默。
“好了,孩子們,今天的故事就講到這裡吧!天也晚了,家裡沒那麼多屋子,騰出了兩間房,男女分開,休息去吧!”
講了大半天故事的陸帷良明顯有些倦意,在腳面上磕了磕空菸袋杆,準備休息。
幾個人聽的是意猶未盡。不過見陸帷良的狀態不佳,也不忍心再纏著老人。
“陸師傅,您能不能把桌上的那些血液樣本給我幾瓶?我想回到學院研究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水妞兒與艾琪兩顆少女心,早就被陸帷良的遭遇給打動了,剛剛就商議決定帶回一些血液樣本,仔細鑽研一番,看看會不會有什麼轉機。
“對,我也是這麼想的,沒想到讓你們兩個把我想說的給說了。”高有福同樣有這個想法。
“陸師傅,我想今晚就研究研究眼前的這幾個血液樣本。”
說話的正是後來一晚上都沒怎麼發言的夏銀。
“你研究這玩意幹嘛?再說這地方什麼裝置都沒有怎麼研究?難不成你對科研也有天賦?那就太神了吧?”高有福連續四個追問。
“沒有,我只不過是有點兒好奇。有福,你說這魔塵這麼厲害,那咱們剛剛來村的路上,是不是也可能吸進肺裡一些魔塵了呢?”夏銀盯著桌子上的血液樣本,反問道。
“確實有這種可能啊!陸師傅,這怎麼說?總不能路過的人吸上幾口含有魔塵的氣體,就染病吧?這也太恐怖了。”一語驚醒夢中人,高有福後怕的問道。
“大家放心,如果是這樣,我們這裡早就被封禁了,還能讓你們進來?現在魔塵具體是什麼,雖然還不是太清楚,但他絕不是簡簡單單足夠小的魔元晶礦石粉塵。應該是藏在粉塵之中的一種特殊物質,這東西暴露在空中,在一個呼吸的時間找不到宿主,就會快速失活。”
伸了一個懶腰,老陸看來是真的累了。最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