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瑜微微有幾分詫異:“有這麼開心嗎?雖然是好事,不過還是得問問那個孩子的意見,也未必能成。”
他那是開心嗎?
他分明就是嚇壞了!
辛鈺覺得荒唐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他自己也不知從何而來的怒氣:“弟子能說實話嗎?”
“當然。”
“弟子不願意同許道友結成道侶。”辛鈺抬眸看著面前的人,堅定的強調:“絕對不行!”
辛瑜本來也就是隨口那麼一問,辛鈺不願意,她自然是不會勉強的:“好,那明天不喊她來就是。”
“以後也不能喊。”辛鈺依舊看著她:“別的姑娘也不要喊。”
辛瑜挑眉一笑:“不喊姑娘你讓師祖給你找小公子嗎?”
本來只是逗小孩的一句玩笑話,誰知辛鈺聽完臉色直接沉了下去。匆匆道了句“弟子告退”就跑了。
辛瑜重新躺回搖椅,望著漫天醉人的月色,尷尬的砸吧了一下嘴唇。
不結就不結,生什麼氣嘛?
小小一個,氣性還挺大。
她的想法其實也不是空穴來風,當初師傅雲子逸還在的時候,所有師兄邁入金丹期師傅就會問上一問,若是有的想要結道侶的便先拖出去吊到白菜地裡打一頓,打完再派她潛伏到相中的女修士身邊去當細作。
先打聽好底細,合適的必然是要想盡千方百計的湊成一對兒,而不合適的必然也是要不擇手段的給拆掉。
每個師兄都經歷過,小徒孫自然是不該少了這一步。
且她自覺已經很是慈愛大度了,哪怕辛鈺當場說出想同許知魚結為道侶她也絕對不干涉,更不會將他吊起來打一頓,這孩子怎麼還不領情呢?
她望著天上的月亮,眸中浮現出些許的疑惑。
少年心,海底針,不過如是了。
而一口氣衝出來的辛鈺卻是並沒有回後山洞府,他心裡煩悶得厲害,曾經那個讓他安心無比的傲月峰此刻卻是彷彿長滿了荊棘一般,一刻都不想多待。
一路疾行,辛鈺避開門內弟子,獨自一人出了宗門下了山。
其實也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
自從當初被掌門師兄救回宗門他就一直在仙靈宗待著,後來師祖回來,便又在此處修行長大。
日子一晃而過,那些凡人無比在乎的生老病死、婚喪嫁娶就像是從他的世界剝離了一般,他是真的從來沒有思考過,更沒有想到自家師祖會主動提起。
尤其是當許知魚的名字從師祖嘴裡說出來的時候,他心中的那股怒火突兀且激烈的燃了起來。
為什麼生氣?
論修為,他不如許知魚。
論天資,他更是差得遠。
無論從哪方面看都不是許知魚配不上他,而是他配不上許知魚,甚至他打心底裡頭十分的欣賞這位性情堅韌的同門。
更何況道侶同世俗凡人的夫妻不同,修士之間的結合,都是為了彼此能更好的修行,能攜手在大道之上走得更遠,所以什麼家世、樣貌、才情都不重要,最重要的便是修為和天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