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盡頭依舊是草原,在另外一端,草原不再沿著地表鋪陳,而是彷彿陡峭的山巒一般,陡然間朝天空上長。
辛瑜:“……”
她現在覺得外三清島已經不是混亂了,簡直就是奇奇怪怪。
縱然法則之力混亂,縱然有些不應當出現在某個位置的東西突然出現,但它們也都在遵循著基本的規則。
規則是什麼?
規則就哪怕卡住她的石頭不應該出現在半空之中,它出現了,但在沒有外物的情況下,它會往下墜。
浪花翻湧,那是因為有疾風吹拂。
草地憑空拔地而起,這是什麼樣的規則?
真是聞所未聞。
卻又真真實實的存在著。
饒是老祖宗素來淡定,此刻都難掩心中的詫異。
辛瑜仰頭望著往天上漫延開的草原,她瞧見天地廣闊,而她只是其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
不知道站了多久,辛瑜終於動了。
她伸出一隻腳,踏進了向天生長的草原之中,在她的腳進入的那一刻,辛瑜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彷彿被眸中不可抗拒的力量牽扯一般,那種力量從伸出去的腳開始,扯得她渾身都疼。
辛瑜當機立斷,猛地前進一步,竟是直接到另一片草原上去了。
在進入的瞬間,她的身體有短暫的下墜感,好在她早有準備,是以未曾慌亂。
她是不慌亂,可三清島內島之上,水幕前趴著的鳶生紫藍色的羽冠動了動,眸光定定的將水幕望著。
木屋內,二層的四面觀景房某一扇窗戶開著,老嫗一雙神采奕奕,皺紋橫生的眸子如同鳶生一般,緊張的看著水幕之中辛瑜的一舉一動。
三清島外層,在落地之後,辛瑜發現自己成了一個“正常人”。
此話何解呢?
在原本的草原上,辛瑜腳踏草地,頭頂天空。
而在現在的草原上,她依舊腳踏草地,只頭頂雖然空曠,卻不再是天空。
可辛瑜還是辛瑜,草地也依舊是草地。
短短的一步之後,似乎什麼都沒變,可辛瑜卻知道,有些東西已經變了。
她沒再往前走,而是自小虛空內喚了只尋寶鼠出來,她拎著尋寶鼠,慢慢的將其放到兩個草原的交匯地帶。
尋寶鼠這種天生敏.感的小獸對於危險有近乎本能的感應,辛瑜還未將它放到兩個世界的交匯處,尋寶鼠已經不安的“吱吱”叫了起來,小小的身子止不住的發抖。
辛瑜看著,往上遞的手停下,將尋寶鼠重新丟回了小虛空。
罷了,到底跟了她好些年。
手中白光一閃,一把低階長刀被她放到交匯之處,剛放過去,只聽一聲脆響,長刀立刻四分五散,她又用別的材質物件試了試,無一例外全部折損。
這般情形,同辛瑜所料分毫不差。
她眸光微凝,兩片草原所在的世界都很穩定,而兩個穩定的世界相互之間看似平和,一旦有東西介入,卻是立刻翻臉,跟空間裂縫一樣暴躁,不過一個是將東西吞噬,而一個是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