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我到梁朝,也不過就是為了名正言順的給呂夫人皇后之位罷了。”
“後來她果真又生了一個兒子,便將南虞禍害到了如今的地步。你看我父王,他做了這麼多事,如今他心裡悔不悔?”
伏珺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皆是這些年他心裡的怨氣。
他站起身來為自己倒了一盞茶,一飲而盡。“再說,我說的‘兄弟’不是我,是風馳。他陪你出生入死,總是你的兄弟了。”
“可是你還是拉著我來陪你的未婚妻,叫我爽了他的約。”
晏既也參與了他近十年的悲歡,懂得他心裡的困苦。
可南虞皇室的那些事,伏珺經歷的事,不是他幾句話就能排解的。
“風馳這幾日太累了,就是要商量,也可以等明日。”
與其浪費時間,說一些沒用的話來勸解,不如回到原本的話題。
“並沒有說你不是我的兄弟,只是你在她面前拆我的臺。”
伏珺忍不住笑起來,“並非每個女人都喜歡完美的男子,這世間也沒有人是完美的。有些小缺點,那才真實可愛。”
晏既想到觀若方才的模樣,有些想笑,又忍住了,復說起正事來,“梁帝讓袁靜訓去服侍我阿姐了。”
“他自己當年和袁靜訓做過什麼齷齪事,背叛了我姑姑,居然還讓她去服侍我阿姐,真是令人噁心。”
伏珺聽完,愣了片刻,便道:“也許是如今梁帝身邊,實在是沒有可信任的宮人了。”
晏既冷哼了一聲,“他如此自私涼薄,逼死髮妻,對送他登上皇位的泰山一家亦趕盡殺絕,甚至我的姑祖母,曾經住在永安宮的晏太妃,在他登基之後又落得什麼下場?”
“他這樣的人,不會信任別人,也不值得旁人信任,就只有一個和他一樣的袁靜訓了。”
伏珺又提醒他,“你我眼中的袁靜訓,和殷姑娘眼中的袁姑姑是兩個人,因為我們都知道她做的齷齪事。”
“可殷姑娘不知道袁靜訓曾經做過什麼事,人也都是多面的,在她心中袁靜訓的形象,未必會是負面的。”
“我知道你那臭脾氣,不過,你也應該允許她堅持她自己的意見的。”
晏既點了點頭,“我知道的,往後也沒必要再同她提起袁靜訓的事情了,反正這一生,大約也沒有什麼機會再見了。”
“你說姑姑最後是怎樣原諒袁靜訓的呢,居然又肯讓她在鳳藻宮出入,仍舊做記錄她起居注的女官。”
伏珺在晏既的營帳中翻翻找找,終於找出了一罈酒來。
掀開了蓋子,便先灌一口酒。水不解他的渴,酒能令人發夢,不再去想這些想也無用的事情。
“也許娘娘根本就沒有原諒她呢?她這樣做,只是要告訴梁帝,她心裡是真的已經沒有他了,所以什麼都可以接受了。”
晏既奪來伏珺的酒罈,又塞給他一個酒杯,要他慢慢地喝。
“飲酒傷身,雖有煩躁之事,小酌幾杯罷了,不可醉酒。”
伏珺將那個杯子放回了桌上,“你倒是把她說的話當作聖旨。”
“有道理的話就應該聽。”他為伏珺斟了一杯酒,放到了他面前。
伏珺又將那杯酒推回去,“短短几日,之前拉著我借酒消愁的人,也學會勸人了。今日不喝了,明日還要和風馳商量斬蛇的事。”
他站起來,“我先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