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淳最後的那句“那可不一定”,終究是讓觀若覺得有些不安了。縱然她認為自己足夠了解伏珺,可是她並不能完全知道裴俶手中的籌碼。
她相信伏珺絕不會站到裴俶那邊去,可若是她因此幫了裴俶其他的忙,於他們而言也未必是好事。
在晏淳離開之後,她便立即寫了一封長信給晏既,尤其注重於伏珺的事。
晏既很快便給觀若回了信,同他說她會處理與伏珺之間的事,他們之間一直保持著密切的聯絡,她可以不必擔心。
而觀若很快也就變的越加忙碌起來,要驗收新建的那些用以做婚房的房屋,要安排人手佈置新房。
最後,還要看著她們走出行宮,成為她們為自己所選定的男子的妻子。
學署那邊也不斷有新的事件發生,光光靠著李媛翊與桂棹兩人,總是不能完全解決的。
到所有事情都忙碌的差不多的時候,時間便已經到了十月了。
這一日晨起,觀若正伏案給晏既寫一封家信。六月新婚,分別至今,已然有四月了。
相比於他們之前的分離,生死未卜,前途未卜,其實現在是要好的多的。
可是觀若就是覺得這次的分別格外漫長,除卻書信,也根本就無法可想。
東北數世家遠比他們之前所想的要難以對付,即便時間已經過去四個月,可雙方仍然在不斷的僵持著,幾乎都沒有從對方身上討到什麼便宜。
中間刑熾倒是被晏既派回來過一次,在行宮之中徘徊數日,也最終還是要離開愛妻,重新回到戰場上去。
觀若正在心中斟酌字句,卻見一個小丫鬟急匆匆地進了門,跪在了她面前,“不好了,夫人!”
“刑夫人方才出門不小心摔了一跤,請大夫過來看了,說……說只怕是要早產了!”
觀若心中悚然一驚,丟下了手中的筆,頃刻便往外走。薛郡十月,已然是寒風凌冽。
她一路疾走,只覺得面上,身上,到處都有如小刀割肉一般的疼。
才到藺玉覓院外,便已經聽女子淒厲的呼痛之聲,觀若心上更有如被人狠狠地抓了一把,說不上來什麼滋味。
正房之中有大夫正等候開方抓藥,觀若便抓住了他,“大夫,此刻阿尋如何了?”
藺玉覓原來也已經到了懷孕後期,早已經為她準備好了大夫,接生的嬤嬤以及一些懂得如何照顧新生兒的嬤嬤。
這大夫也是她素來所用的,最熟悉她的身體。
此時見觀若著急,也儘量言簡意賅地同觀若說明了情況,“刑夫人平日的身體都不錯,也日日都遵老夫的囑咐出門走動。”
“胎兒的大小適中,生產應當不太困難。只是到底年紀小些,孩子也尚未足月,又不小心摔了一跤,這……老夫實在不敢同夫人您打包票。”
觀若有心再問一問,很想要這大夫的一句準話,可這種事的確是沒有人能說得準,也只好作罷。
正好李夫人聽見訊息,也從芷蘿宮趕來,觀若見到她,好似一下子見到了主心骨。
“母親!”觀若上前行了禮,見李夫人神色沉穩,更是覺得心中的不安之感好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