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音弗輕輕笑了笑,“也好。如今要蕭翾的性命,也比要你的性命容易的多了。”
“若是她實在不肯說,我讓李家計程車兵,將蕭家踏平了就是了。”
觀若望著她,眼神之中嘲諷之意盡顯,“阿弗。”她沿用了舊時稱呼。
“你是不是和李玄耀在一起久了,身上也染了他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習氣?原本那樣聰明的人,今日怎麼說起蠢話來?”
“李家這些廢物將領廢物士兵,如何能與我蕭氏的精兵強將相比。李玄耀這個蠢貨,又如何與蕭大人相比。”
“便是攻打泗水江氏都用了這麼長的時間,耗費了那麼多士兵的性命與糧草藥物。”
可不過這十數日,卻忽而有了這麼大的進展。
“讓我來猜一猜,是不是裴靈獻進來指導了你那個蠢笨如豬的丈夫一番,所以他才打了勝仗的?”
袁音弗在三川穆家,讀《女訓》、《女則》,作詩詞文章,都是閨閣之中的東西。
她學過的東西,她或許都能做的很好。可是她從沒有學過兵法謀略,在這一點上,她也是幫不了李玄耀的忙的。
裴俶幫了李玄耀,才敢大剌剌地進入由李家駐軍值守的泗水沛縣,而後再往薛郡走。
袁音弗的目光低下去,“你們都實在不肯說,我也不在乎。反正是他李玄耀的兒子,吃再多的苦,便當作給他的父親贖罪好了。”
她很快又抬起了頭,目光之中盛滿了挑釁。
她又鄭重地重複了一遍,“你們以為我會在乎嗎?我根本就不在乎。”
若是不在乎,今夜又何必親自過來一趟呢,她不過是要大聲地給自己暗示而已。
觀若在心裡嘆了一口氣。或許將來,就真的沒有人知道那個孩子的去向了。
她是真的不知道,也是真的覺得,袁音弗一輩子都找不到那個孩子,或許才是最好的。
“阿若,你如今想必是收不到薛郡的訊息的。我倒是聽說,行宮之中有大陣仗,那個無能的皇帝,想要立你做皇后。”
所以謝家的人才著急,想要除掉她?
梁帝可真是會給她找麻煩。
“阿若,你還記得名為剛剛到河東安邑的時候,我同你說過的《女則新篇》嗎?”
“我已經如我所言,向生活和我的慾望低了頭。將來你若是做了皇后……”
那一夜觀若仍然是記得的,她們討論了許多許多。
其實那一夜袁音弗就告訴觀若今日她的答案了,獨善其身尚且不能,她不會想著要去改變旁人的處境。
她其實經歷了許多女子都不會經歷的苦楚,想到這些,觀若更是不忍心去責備那一夜的袁音弗。
她不責備旁人,也是因為她很清楚自己要走的路,記得蕭翾的那句話。
袁音弗長嘆了一口氣,戴上了風帽,將所有的情緒,都收攏到了風帽的陰影裡。
“做一日皇后,便做一日皇后該做的事吧。”
“若是你能改變天下女子的處境,其實我也是願意不遺餘力地幫你的。”
她畢竟也曾經是蕭翾身邊的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