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身邊,不過偶然看過一次要方,便能夠記住,叫人重新配了出來,今日帶過來贈給我。”
她拿起來,倒出一顆藥丸子來,放在鼻尖嗅了嗅。
從前她常年吃的藥,如何會不熟悉,只是聞一聞,也就知道她並沒有說謊了。
只是她早已經不再吃這些藥了,她要學弓馬騎射,身體漸漸好起來,不似以往柔弱了。
夏日已過,團扇見捐,終究是不合時宜的。
觀若忍不住嘆道:“如此用心,做什麼不能成功呢?只可惜心用在了錯的地方,費再多功夫,都是徒勞無功的。”
最後一句話,她靜靜地望著袁音弗說完。
袁音弗是最聰明的人,哪裡會不知道觀若言下之意。
她送這兩瓶藥過來,原本也就只是一個幌子,是她們之間關係的一個臺階,從沒有指望她真的用上。
她知道她虛偽,可是她也只能裝作聽不懂觀若的話,“原來阿若你如今身體大好了,也不用吃這些藥了。”
觀若沒有接她的話,她們中間出現了大段尷尬的空白。
還是袁音弗自己重新開啟了下一個話題。
“今年年初,李媛翊纏綿病榻許久。”
沒頭沒尾,只這半句話。
觀若實在不耐煩和她這樣的人說話,剛想要接一句,“曾有耳聞”,讓她能夠繼續說下去。
忽而想到了什麼,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望著她。
袁音弗繼續說了下去,“是我動的手腳不錯。我見藺姑娘似乎很不喜歡她,瞭解之後,才知道她是在為你打抱不平。”
“而我私下裡也的確見過她同晏明之拉拉扯扯的,所以我才想要給她一點教訓。”
觀若仍舊是面無表情地望著她,她想知道袁音弗究竟能離譜到什麼程度。
“阿尋是年紀小不懂事,太過護短,可以不講道理的憎恨一個人。可是袁音弗,你是這樣的人嗎?”
“且不說你如今是李媛翊的親嫂子,你給她下藥,究竟是因為她已經妨礙了你,還是真的如你所說,想要為我出一口氣?”
她繼續道:“就算是為我出一口氣,這裡面難道就沒有為你自己愧疚難安的心找一點補償的意思麼?”
“你在我心裡從來都是一個卑劣的人,不必在我面前為自己找補了。”
她想再說幾句話,將她們從前在江陵城蕭宅之中的相濡以沫也全部抹去,話將出口,卻終究還是嚥了下去。
“你不必想著要‘補償’我了,傷害另一個無辜的人,並不會使我感覺到高興。”
“袁音弗,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坦蕩大方一些,我反而還要高看你一眼。”
那一日她給她的耳光並沒有能夠讓她清醒過來。不清醒過來,憎恨她也是好的,何必在她面前還要虛與委蛇呢?
如果她真的當她是朋友,心中念著她的一點好,她都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還有一句話,“你說這麼多,究竟是為了告訴我,你為了我給李媛翊下了毒,還是要告訴我,李媛翊和晏明之之間有些不清不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