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在為自己的哥哥道歉。
若是聲音有形,李媛翊的聲音,大約是如同枝頭上初綻的山櫻花那樣溫柔嬌嫩的,無論是說什麼,都不忍心叫人責怪她什麼。
和珠樓娘子那種落花流水般的可憐又不同,開在枝頭的山櫻花,總是有枝可依的。
蕭翎見觀若不說話,便道:“沒有麻煩什麼,請李六小姐依著兄長入座吧。”
觀若這才同她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而後是伏珺,她向來是不在乎這些繁文縟節的。不過禮貌地略點了點頭,便入席了。
她依著李媛翊坐,入座之後,便同她相談甚歡,彷彿她們十分熟稔,是多時的好友了。
觀若曾經擁有的,伴隨著失去而失去。
而後是晏氏和李氏的幾位副將,主座的右側,滿滿當當坐了許多人。
反而是蕭氏眾人這一邊的席面,因蕭翎和觀若都站著,便只有陸將軍一個人。
蕭翎見已無人,同觀若笑了笑,正準備列席,又見有一人行色匆匆地走過來。
是一身戎裝的蕭俶。
在眾人的目光之中,他徑直走到了觀若面前,與蕭翎簡單點頭致意之後,便望著觀若,目光熾熱。
“阿若,十幾日不見,早前風寒可好些了?”
在初入陳氏府邸的時候,觀若的確有幾日身子不太爽利。
也許是蕭翾同蕭鷳談判的那一日幾乎熬到了天亮,出門的時候受了寒,所以一下子就病下來了。
可早已經好了,不值得他當著眾人的面這樣問一問。
觀若冷冷地盯著他,他們之間分明不是可以這樣熟稔且親熱的關係。
他身量高大,站在她面前,完全擋住了旁人的視線。接收到觀若的惡意的,只有蕭俶自己而已。
蕭俶是故意拿這件事說事的。
觀若正要出言譏刺,他便又腳步匆匆,先跪到了蕭翾面前去。
“靈獻拜見大人。”他拜下去,很快又直起身子來。
“費時七日,豫章之亂已平,叛黨已被臣盡數絞殺,九江境內,應當不會再有人作亂了。”
她們到達廬江城的第二日,陳氏流竄出去的一小股勢力便到達了豫章城,糾民為亂,意圖再反蕭氏。
這樣的小事,不必陸將軍出馬。蕭鷳又受了重傷,蕭翾便乾脆將蕭俶派出去平亂。
恰好在此時回來了。
蕭翾輕輕抬了抬手,似乎並沒有興趣說什麼勉勵的話。
蕭俶便從地上站起來,挑釁似地望了晏既一眼。
“晏將軍,許久不曾見過了,別來無恙?”
他們同樣一身戎裝,一坐一站,蕭俶在等著晏既的回答。
晏既卻好似全然沒有看見他,如同忽略觀若一般忽略了蕭俶,舉起酒杯,飲下了一杯酒。
在這個時間裡,觀若和蕭翎也已經入席了。
“晏將軍莫急,蕭氏珍藏美酒,在我手中。”
眾人齊齊將目光落於這聲音傳來之處,是拿著木盤,託著美酒的袁音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