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處理完龜縮於薛郡的梁帝,他們有大把的時間可以與彼此相爭。
觀若低下了頭,側過臉去望著蘭橈,“今日我行事不當,大人罰我在綺年殿中靜心思過,不能踏出殿中一步。”
“你和桂棹原本是大人身邊的女官,不知道她會怎樣安排。”
“不過大人行事向來周到妥帖,會把你們安排好的。”
蘭橈的腳步慢了慢,不過片刻而已。
她苦笑了一下,“奴婢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大人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差。”
她分明還是話中有話的。
她跟著蕭翾的時間比觀若要久,或者是從前也有出過類似的事,觀若靜靜地等著她說下去。
蘭橈便道:“在奴婢和桂棹之前,蕭大人書房裡的一品女官,是一位姓朱的娘子。”
“奴婢和桂棹剛剛進書房服侍的時候,她便已經是大人身邊最親近的人了。”
“後來總過了有三四年,奴婢和桂棹漸漸地也成為了二品女官,能夠在其他女官休息的時候替大人處理公文。”
蘭橈靜靜地說著話,觀若聽過她的經歷,越發覺得不解起來。
培養女官不易,蕭翾便是要叫人來指點她,其實也不必耽誤了桂棹和蘭橈的前程的。
“有一回便也是這樣,朱大人不知是看見了什麼,驟然花容失色,驚慌地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大人見了,便將她從蕭宅之中趕了出去,反正奴婢們是再沒有見過她了。”
所以蘭橈才會說她幸運,在蕭翾面前失態,卻只不過是被蕭翾處罰,在綺年殿中閉門思過一月。
那她便權且當作自己是幸運的吧。
“讓你和桂棹在我身邊,實在是委屈了你們了。”她從一開始便這樣覺得,並不是因為蘭橈方才的話。
有機會識文斷字的女子,應該做更多的事,而不是做這些服侍人的粗活,做人人都能做的事。
“等我禁足完畢,若是還能見到大人,我會同大人說,讓你們重新去大人的書房裡服侍的。”
蘭橈笑了笑,繞過了一小處積水,重新走到了觀若身邊。
“大人忘記了,您若是被禁足於綺年殿中,如今書房中並沒有比奴婢和桂棹更高品級的女官了。”
“若是沒有什麼意外,奴婢和桂棹清閒下來,原本便該是奴婢們過去的。”
她很快又道:“一個月之後的事,大可以一個月之後再說。”
“大人是否是擔心,奴婢和桂棹會因為在您身邊的前程不如以往而心生怨懟?”
她溫和地笑,坦然道:“奴婢和桂棹都是大人從奴婢們的親生父母手中救回來的,而後也是大人給了我們機會識文斷字。”
“奴婢們懂得‘知恩圖報’這四個字怎樣寫。不要說是服侍殷大人,便是當牛做馬,那也是應當的。”
“您不必為奴婢們去蕭大人那裡分說什麼,奴婢們都甘願在您身旁。”
她怕觀若還是不願意聽她的,又添上一句,“更何況您若是真去分說,只怕蕭大人還會多心,以為是奴婢們不願意在您身邊好好做事。”
蘭橈的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觀若若是再一意孤行,也就真不像是為了她們好了。
觀若只能先應承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