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的表情,是想到了什麼?”
艾麗婭公主殿下被姆瑪帶走之後,哥特勒領主又恢復了之前的氣勢。
隨便敷衍了三人幾句以後,便打發他們離開了辦事廳。
走在路上,陸斯恩若有所思,剛才他可是注意到了諾伯託突然之間亮起來的雙眸,又迅速黯淡。
“哎...”
出了領主府邸,諾伯託長嘆了一聲,“我是想著,阿德罕伯拉雖然千年之前的實力極其恐怖,在整片大陸上都是頂尖,可如今終究已是千年之後,他才剛剛復生不久,實力一定大不如前。”
“你想讓那個姆瑪出手?”克洛哀突然問道。
“是的,可是我又仔細想了一下,姆瑪的使命就是保護艾麗婭公主的安危,其餘的一切,都不在她的考慮之內。”
“姆瑪也是帝國的一份子,難道她就不打算出手?”陸斯恩皺了皺眉,表示不解。
“你錯了,準確來說,在她的心中,首先,她是皇室的一份子,這一點,我父親同樣如此。”諾伯託搖頭嘆息了幾聲,面露一絲憂愁,顯得有些無奈。
“皇室就是帝國的統治者,服務皇室與服務帝國,又有什麼不同?”
諾伯託看了一眼陸斯恩,苦笑道:“你啊...還是有些單純,皇室與帝國之間,本質上沒有區別,可在很多人的心中,卻又有著明顯的區別,這種問題涉及政治,一時半會也難以解釋得清楚。”
陸斯恩緊鎖眉頭,“說來說去,意思就是姆瑪是不會出手,對付阿德罕伯拉的,對吧?”
“她不會放下公主,去對付...”
“那如果公主主動去找阿德罕伯拉呢?”克洛哀打斷了諾伯託的話,這樣問道。
“公主主動去找阿德罕伯拉?”諾伯託眼角微抖,否定道:“先不說公主會不會去,就算她瘋了,想要去找阿德罕伯拉,姆瑪也絕對不會准許的。”
“她會的。”克洛哀淡然開口,表情顯得很是淡漠:“這是一位古靈精怪的公主,同樣,也是心中胡懷揣著英雄夢想的公主。你們沒有注意到,當諾伯託闡述我們之前的經歷時,艾麗婭公主那一雙閃閃發光的嚮往眼神。”
“就算是這樣,可公主被姆瑪看住...”“那就將她引出來便是。”克洛哀聳了聳肩,“巫師的修煉體系,親近大自然,能夠感悟四周的諸多環境,也正是對自己的能力非常自信,且為麼公主的隱私,那個姆瑪定然不會一直跟著公主,一定會給她一些空間。”
諾伯託想了一想,臉色突然一變,震驚的盯著克洛哀,結巴道:“你...你不會是,不會是想我們去引誘公主出來,然後順帶吸引出姆瑪,將她們引到阿德罕伯拉的藏身處...”
“你說對了。”克洛哀臉色平靜,似乎在說一件與自己完全無關的事情。
“這可是大罪!”諾伯託嘴唇有些發白,顫抖道:“如果被大帝知道了...不!如果姆瑪反應了過來,恐怕咱們都不需要被壓往帝都接受極刑,立馬就會被姆瑪給一巴掌拍死!”
“那就別讓她那麼快反應過來。”克洛哀冷哼了一聲,“等到她反應過來,咱們已經殺死了阿德罕伯拉,這也是大功一件,功過相抵,想必帝皇也不會對我們降罪。”
“這...這簡直太瘋狂了,太瘋狂了!”諾伯託臉色蒼白,他非常清楚的知道,克洛哀在說些什麼。
她是想將一位崇高無比、尊貴無比的皇室血脈,當做誘餌,以此來讓姆瑪出手!
這可是死罪!
克洛哀瞟了一眼諾伯託,冷笑道:“你不是一直自詡,是一位正直正義的騎士嗎?怎麼,肯特郡千千萬萬名生靈的性命,還抵不過一個公主可能面臨的危險?就算她真的死了,那用這條命換回這麼多的家庭,難道划不來?”
諾伯託心臟噗通直跳,被克洛哀說得一時間有些啞口無言。
他想要反駁,卻覺得克洛哀說得話也不是全無道理,可想要逼著自己接受,又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太對勁。
“他是一位騎士,同樣也是一位貴族。”陸斯恩搖了搖頭,替糾結不已的諾伯託解了圍。
“他的家族,世世代代都侍奉大帝,侍奉皇室,利用公主當做誘餌,不管是一位忠心耿耿的貴族,還是一位正值的騎士,都難以接受。”
克洛哀輕笑了一聲,聳了下肩膀:“我也只是隨口一說,瞧把你給嚇的。”
諾伯託感激的看了一眼陸斯恩,雖然此事被揭過,可他卻因為克洛哀的這句話,在心中埋下了一顆種子。
此後的幾天時間裡,三人都居住在郡城的旅館之中。
幸好諾伯託的身份尊貴,哥特勒終究還是沒有打算徹底得罪這位年輕的貴族,在思索了一下之後,還是吩咐手下將一些財寶,送了過來。
本來,一開始諾伯託還不打算要。
可當前來送財寶的侍衛長討好道:“這是領主大人嘉獎三位少年英雄,救出滿船的被俘虜孩童的獎金,還請不要推辭。”
也正是這樣,諾伯託與陸斯恩才勉強的收下了財寶堆中的...極少一部分。
這些極少的部分,也就能夠支撐他們在郡城之內居住上四五個日夜,而剩下的一部分,則用來當做前往帝都的盤纏。
“陸斯恩!快來看,快來看!”